从小就喜欢雨,各种各样的雨,不仅下在了地上,也下进了包藏的心里,下进了恒久的记忆当中。因而我有生之中记住的第一首儿歌便是:“下雨了,下大了,谁家的闺女出嫁了。”是谁教会的已经成为了永远的秘密无从考证,因为儿时的伙伴已经长大或者各自成家。然而在雨点初落时用粉嫩的小手遮在头顶,向家奔跑时口中喊出的那种舒缓的节奏,当时似懂非懂的歌词之意,已经变成了不可代替的最美的旋律。
在飘忽不定的记忆中,各式各样的雨在我的眼前又稀稀疏疏地下起。最早的记忆是坐在北屋门口,隔着竹帘看庭院中成为汪洋后形成的一个个游行的水泡,父母披着蓑衣刚改了水道。再有就是在田野拔猪草时向家的急跑,往往是在过道中随手一丢,而雨就是停工的理由,活儿干得多干得少父母是不再计较的。
再一次是读五年级时中午出去摘桑椹,在突然下起的细雨中向学校的小跑,清凉柔和的雨点儿打在脸上,竟是催眠一般的感觉,像是在梦里奔跑,那是我第一次迷向,眼中的景物变得陌生,找不出学校的位置。
再大些就是细雨中和初恋的男朋友徜徉在细雨中,曾经在日记中写了一首小诗为纪:
那是一个下雨天
我的心事和雨丝一样缠绵
一把小花伞
我和你肩并肩
徜徉在爱的乐园
街道如同故事的场景
时光回溯一一重演
雨水聚成一个一个的水湾
照着我们情深意重的脸
今夜的灯下
心绪一样缠绵
多年以后的下雨天
我们手拉着手把今夜怀念
一样静美的现在
恍惚成美好的从前
而我和他的分手,也是在细雨绵绵的秋天。就那样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一直遥远到一生不相关联,彼此和另一个人生活到死。再有就是有缘无份的淡然情思,在如链的音乐中总被拽出,梧桐树,三更雨,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关于雨的事件是说不完的,雨水其实就是记忆的链子,时间的音符,漫天漫地把我们的一生围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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