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某好友请求,替她家小女修改一篇稿子。稿子是关于六一的题材,蓦然想起,我都有好多年不过六一了,继而想起我的童年,那个少不经事,对未来满怀期待,却又裹挟着局促与不安的美好时代。
小时候,最爱过节,过节有假期不说,更可以有许多好吃好玩的。所有假期当中,惟有六一是专为我们小孩子而设的,是专属于我们的节日,所以对六一更是情有独钟。
喜欢六一,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那天不用上课。六一当天,全校的学生都搬了自己的长板凳,在操场上坐成整齐的一排排,操场边上的围墙处,挤满了过来看热闹的乡亲们,场面十分热闹。
其实早在六一之前,提前一两个星期老师便开始动员大家报名参加表演。那时我们学校一共有五个年级外加一个学前班,每个年级都有两个班级,按照学校的要求,每个班级出一到两个节目,便可以组合成一出热闹的六一文艺汇演。若是哪个班级没有排演出节目来,那简直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所以,我们那时候的报名参加表演,或多或少有些为班级争光的意味。
记忆里,小学时我有两次被老师点名动员去参加六一表演。头一次是被老师动员到台上唱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说起唱歌,这绝对是我的软肋,后来这许多年里因为不能歌不善舞没少闹笑话。那时老师挑我去表演的原因大致有二:其一,因为当时太小,班里能完整记下这一长串歌词的只有我一人。其二,因为我那时嗓门比大多数同学要更洪亮一些。我点头答应了之后,老师还专门把我带到办公室给我指导了几次,告诉我要语速稍微话慢一些,要语气略带忧伤等等。然而天公不作美,临要表演的头一天,我不知为何嗓子完全哑掉了,说话都困难,更别提上台唱歌了!于是老师临时找到我的隔壁紧临王康康代替了我参加表演。六一之后的第二天,我的嗓子突然痊愈,然而表演的机会却已错过,心中不免一阵怅然。跑去哥哥面前抱怨,说王康康没有唱出忧伤,哥哥让我示范一下如何唱出忧伤,我刚一开口,哥哥便哄然笑翻。后来我与王康康一直相交颇厚,此事再也没有被我们提起过。事隔二十余年,在内心深处,我仍然觉得,这首《世上只有妈妈好》,我唱得要比他好听。
还有一次,老师让我报名朗诵《狐假虎威》,为此,我提前几天就将那一篇课文背诵熟练,然而面对全校几百名师生时,心中还是不免胆怯,幸好没有忘词,没有闹出笑话。其实当时完全抓不住表演技巧与要领,与其说是朗诵,倒不如说是背诵更贴切些。然而当时还是很自豪,因为我是全篇背诵下来的,看到另外有一个五年级的同学抱着课本上去念了整篇《猎人海力布》,中间还因为紧张念错了好几段,当时我的内心便盛满了自信,认为自己的表演,简直完美极了!然而细心的老师还是指出了我的失误,按照先前他教导我的,讲到老虎猛地窜上去抓住狐狸的时候,我应该做出一个往前猛扑的动作,可面对台下的观众时,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把这些教导全给忘记了!为了这一小小的失误,我后来耿耿于怀了好些年。后来学校给我颁发了奖状,是第二名还是第三名我已记不确切了,只记得当时有的同学告诉我应该交给老师贴到教室里,有的同学告诉我可以拿回家,一时搞得我不知所措,犹豫了好久。
说到六一的表演,不得不说一下学前班的小朋友们表演的节目。他们的表演远比我们的要丰富和精彩,一个个都化了妆,有的演老爷爷,有的演老奶奶,还有爸爸妈妈,演得有模有样,惟妙惟肖,常常惹来满堂喝彩。我们学校是从我下面一届才开始有学前班的,所以学前班小朋友的表演,常常惹来我一阵阵的羡慕嫉妒恨……
事隔二十余年,再回忆当年,往事犹历历在目,然而岁月却已一去不复返,我也再没机会过儿童节。前段时间小女初入幼儿园,老师催促家长帮忙自家宝贝制作环保服装,说是六一表演要用,我和妻难免一阵忙碌,然后幻想着表演当天小女会是什么样的神情,顿时满怀期待。
我笑道,“沾了小女的光,我们又开始过六一儿童节了呢!”
妻也笑了,“是啊,你可以重新实现你当年未了的心愿了,美死你了!”
六一前夕,祝愿天下所愿的大朋友小朋友,青春永葆,六一儿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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