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青林艳阳天,蜂飞蝶舞闹篱园。
暑中雨过菇撑伞,众请山珍入晚餐。
离开生我养我的山区已经好多年了,往事历历在目,犹如昨天。如今,身在灯红酒绿和喧嚣闹市中的我,越来越不适应这样的生活环境了。无论和谁,只要一谈起对家乡那满眼都是绿,满眼皆是景的留恋之情,总是溢于言表。尤其说到家乡密林树下那诱人的、千姿百态、五颜六色色的野蘑菇时,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在我老家所在的城市周围,是连绵不断的碧野山林,那里有如帘的瀑布和甘露四溅的股股清泉,还有茂密葱翠的杉树、松树、柏树,以及各种杂树。一到夏季,山岭上、原野中、树林里、小河边到处都是开满赤橙黄绿青蓝紫色彩的艳丽小野花;到处都是蜂飞蝶舞、鹰击长空、鱼翔浅底的昆虫和动物们自由自在的快乐天堂;到处都是清澈见底、涓涓流淌的山涧小溪;到处都是风来松涛起,日出霞满天的好景致。在这美丽的大自然中畅游,就如同在一个硕大的天然氧巴里观光一样,你会有一种心旷神怡、悠然自得的感觉。如果再增加一些诸如登山、采蘑菇等有兴趣的活动,游客们更能体会到古代文人那种远离尘世去“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隐居情趣了。
记得在念初中时的一个暑假中,我和哥哥回老家看望年迈的奶奶。有一次陪奶奶到市场买菜,见得山民们在自己的摊点上摆满各种各样的野蘑菇,非常好看、诱人。奶奶见我看得眼馋,就买了一些比较可口的好蘑菇回家。第一次品尝奶奶烹制的蘑菇菜,是闻起来香味扑鼻,吃起来质嫩滑爽,味道鲜美,那种感觉正所谓-----“地球人都知道!”真是好极了。只大我小哥俩十来岁且已工作的小叔,见我们这样喜欢吃野蘑菇,就提出了要利用休息时间,带我们上山游玩和采蘑菇的建议。为此,我们高兴地欢呼雀跃……
上山的时间,选在一场大雨过后不久的一个星期天里。那天一早,我们叔侄三人就带好小背篓、草帽、小竹杆(扫赶路边草上露水和草下藏蛇用的)、水壶和干粮进山了。我们在小叔地引领下,走过了炊烟袅绕的农舍,走过了青葱一片的稻田,走过了蛙鸣四起、鸭鹅戏水的菏塘。不多久,我们便来到了山脚下,眼前的景致让我们兴奋不已。看啦!上山的羊肠小道旁那些长得浓密的草丛中,小草们的片片叶尖上都掉挂着一滴滴晶莹剔透的小露珠,仿佛像一只只睁大的眼珠子,在目迎着进山的客人,可它们怕羞,倘若被你轻轻地一触碰,就会立刻“躲藏”起来;瞧啊!在山坡上、野地里,树林中,那一片片雪白的、淡黄的、紫蓝的以及那一束束粉红的、大红的小野花,在阵阵晨风中摇曳,其枝条和花朵随风摇摆的姿态,犹如美丽姑娘翩翩起舞的身姿,是那么的婀娜多姿,那么的优雅娇美。
约莫9点时分,我们已游走到半山坡上,只见万里无云的碧空,一轮红红的太阳从东边的山岭上,静悄悄地升起。顿时,霞光普照大地,射透茂林,到达了它可以触及到的任何地方。此时,雨后的山野植被在朝霞地沐浴下,显得更加葱绿、清新、鲜活、靓丽。再回望山下,被阳光揭去了晨雾面纱的村庄和城市,目光及处一览无遗。城市的古朴风貌、农村的田园风景犹如一幅硕大的油画,活脱脱地展现在我们的眼前,这些被距离微缩了的美丽景观,显得是那么的错落有致、那么的引人入胜。
正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美景,突然,哥哥大声地叫到:“你们快看!”顺着他手握竹杆所指的地方望去,近旁密林处的一棵大树下,长着不少颜色鲜艳的蘑菇。小叔说:“咱们已到了蘑菇生长的地方了,大家开始采摘吧。不过,你俩不能走的离我太远,这样便于相互联系和招呼,即使迷了路和遇上什么野兽,大家也好有个照应和共同对付!”“好的!”回了小叔的话后,我们睁大了眼睛,开始快乐地在密林中仔细地寻觅起那似精灵般的野蘑菇了。踏着由落叶、松针(松树的叶子)和腐烂杂草混集而成的软软绵绵的地皮,闻着那林中特有的湿润空气,我们在树下、草中、坑里不断地采摘着形态各异的野蘑菇。
密林里的野蘑菇种类很多,按当地的说法有的叫鸡脚菇、鹅蛋菇,有的叫小香菇、绿眼镜、红眼镜什么的,还有许多根本就叫不出名且大小不同、色彩形状不同的野蘑菇。我们看到有的形状像大鹅蛋,有的形如圆圆的乒乓球,有的像一把把小雨伞,有的貌似一只只小箭头;有时寻得一窝就只有一个,有时觅见一个就是一片,多的不得了。由于,小叔和我们一样,都是第一次采摘野蘑菇,分不清啥是可食菌、啥是毒蘑菇。所以,大家就不分青红皂白地一律“照单全收”。就这样,到中午时分,我们已经是汗水多多、收获多多、喜悦多多了。当小叔一声“吃饭”的号令响起时,我们找了一处较平坦的草地,拿出干粮和水,开心地边吃喝起来,边为回家准备着。
返回的途中,我们满脸喜悦,背着满背篓蘑菇,踏着鸟语花香、蜿蜒曲折的山道向下行进。在一路知了高亢悠扬的曲调声伴送下,在青蜓点水池塘乐、彩蝶翩飞芳草欢的美景伴送下,午后3时左右,我们终于满载而归地回家了。早已守候在家门口的奶奶,笑眯眯地将我们一个个迎进堂屋。在我们表功似地描述着自己采菇成绩和趣事的同时,奶奶逐个地翻看了我们背篓里的野蘑菇。只见她稍稍皱了皱眉头说:“不错,收获是多多,但有些可惜。因为,你们采回的大多是些好看,却不能吃的毒蘑菇!”之后,奶奶还是笑眯眯地说道:“你们本来就不懂,也不能怪你们。我看了,能选出可食用的大概还有好几斤,晚饭时,我做给你们吃!”
晚饭时,奶奶端出的一盘盘、一碟碟、一碗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炒蘑菇、烧蘑菇和熬的蘑菇汤,摆放在老式的大八仙桌上,真像一桌山珍宴席。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品尝着自己劳动所得的美味,大家心里真痛快。更多要表达的是:我们渡过了一个很有意义的星期天,那种与大自然亲密接触后的愉悦心情,是发自内心的,也是难以言表的。
这种美好的经历,虽然已经过去久远,但向往那种宁静、清新且有点野性的大自然,向往过那种有着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意境的“东篱”生活,却一直萦绕在心中,久久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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