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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外婆家

时间:2010-01-28 11:18来源:半壁江原创文学网 作者:二月 点击:
  自从这个暑假搬到外婆家之后,我就彻底的远离了喧嚣的玻璃水泥混合的森林。虽然没有了网络的快乐却也多了份平静的安宁。在这里到处充满了绿;树木、红花、嫩草。刚种下的水稻,一大片一大片,随风临处此起彼伏。让我一下子觉得农村吹的风都是绿颜色的,不管是在近处

  自从这个暑假搬到外婆家之后,我就彻底的远离了喧嚣的玻璃水泥混合的森林。虽然没有了网络的快乐却也多了份平静的安宁。在这里到处充满了绿;树木、红花、嫩草。刚种下的水稻,一大片一大片,随风临处此起彼伏。让我一下子觉得农村吹的风都是绿颜色的,不管是在近处还是远处,树总是不甘寂寞不停地摇摆,人看了一眼马上就会感觉浑身舒爽。


  外婆家门前有一条清澈的河浜。由于现在大多用汽车来运输,使经过这条河浜的船儿比往常少了。不过偶尔也能见着。农村里,户户人家多多少少养些鸡鸭什么,少些人家还养了羊啊猪啊的。基本上没了船的危险,河里便多了几十只鸭子嬉戏。瞧着它们在水里游来游去,我就想:鸡为什么不跟鸭子们下水去玩呢?并且有次还偷偷抓过一只鸡把它往河里扔了下去,那只可怜的鸡不想竟扑扑翅膀立刻从水里飞了回来。这让我感到非常的诧异:鸡它竟然会飞!这儿的人家不管是洗衣服还是洗菜淘米,一并拿到自家门前的河滩上去洗(这里农村的房屋是依着河而建造的)。几年前村里通上了自来水,我记得以前没有自来水的时候,外公就会用桶把水一担担地挑回家,倒进个很大的青色瓦缸里。缸底有放着几块雪白雪白的东西——后来我才知道那东西叫明矾——其作用是为得净化挑上来得那些河水。刚挑来的水是不可以立即使用,得该放上一些时候待水中泥土等杂质差不多沉淀后,才可以拿去用。一般大都是把之烧开做日常饮用。外婆家里有液化气可外婆总该不了烧灶头的习惯——农村里每个人家必定都有一个灶头。像吧台的样子,怪怪的,也挺新鲜。


  中午吃好饭后,村子里几个小朋友就会跑到我外婆家,友好的邀我和他们一起去玩。最有趣的是我们竟会不怕头顶上的毒日头,站在龙沟(田与田之间的水沟)两边钓龙虾。可惜我是不怎么会钓的。我们当中小龙是最会钓而且他的年龄也是我们当中最大的,今年上初二,虽然我也初二,但他小学的时候留过一级所以年长我一岁。真的搞不懂,怎么在他的钓竿下那些老奸巨滑的龙虾不知咋的就像着了魔似都愿意心甘情愿地让他钓上来。为此我特别佩服他。他不光会钓龙虾,游泳也很棒。一到下午三、四点钟左右,他们就会一齐来约我叫我和他们一道去河浜里游泳。虽说我自个家那边也有一条河,可是臭乱不堪,里面连起码的鱼都没有别提去游泳了,所以我打小这河水都没碰过,到现在游泳也不会。因为这外婆从不肯马上爽快答应下来,非得小龙、小刚他们各个打了保票才行。


  有一天我在房间里温书,小刚他把手背在身后,很神秘的笑着走进来。我见了就放下书忙问他在手里藏了什么好东西,他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一个劲的笑,求了好久才慢慢的从背后伸出手来给我看。原来是一个一寸多点的竹管儿,一头插着根筷子,我看着并不明白。他告诉我这叫“快快子”(谐音,方言)。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粒比米粒大些圆润些的绿色的果子来,塞进竹管儿一头的圆孔里按了进去,用那根削的粗细和竹管圆孔似乎一样的筷子,使劲往孔里戳了进去。“啪”的一声,那绿东西从另一头的孔里弹射了出去。他说刚才射出去的绿东西是某种树的果子。我也照着他样试了一下,挺好玩的。小玩意儿力道很粗,被这打了后还挺疼的。见我很喜欢他就把这送我了。


  外婆家屋子后面有片还算挺大的树林,多数种了竹子;还有几棵树,大概是银杏。由于林子后面是一片空旷的稻田,一直有风吹来,竹子一天到晚总是“沙沙沙”地响个不停。上海夏天多台风。每当台风光顾,竹子就不在这么懂得文雅了,整的变成野兽歇斯底里的狂吼抑或死后阴魂不散的野鬼撕心裂肺的哭喊,十分的怕人。这时候我从不敢一个人睡,总是磨着外婆,爬到他的床上。外婆烧的一种汤很好喝,我就夸她。她笑咪咪的说这全都是汤里笋的鲜味。听外婆说叫什么“鞭笋”,可能因为它长的像一条鞭子吧,具体学名我不知道(外婆说的是松江土话,所以只知道是一种长在地底像树根一样的笋)。它和别的笋不一样,我感觉挺奇怪的。老实说这笋真的非常好吃。有片林子就是好。每每热的不行的时候,外婆就让我和她一起提了竹椅去竹林乘凉。通向后面林子的路是一条小弄堂(两堵墙之间的过道),那里风也特别大,外婆说这叫“穿堂风”。外婆总能说些我并不知道的事情,我想外婆肯定学习成绩很好,要不怎么会这么有学问。


  郑板桥说过:养鸟不如多种树。的确。


  天刚蒙蒙亮,林子里的竹子上树上,许多鸟儿“唧唧喳喳”吵个不停,从不让我睡上一个懒觉,因而我就逐渐养成了早起的习惯,现在改也改不了。我乡下有个弟弟,没小我几岁。他也常常来外婆家。来了之后就拉着我去林子,说要教我几招捉鸟的本事。他的方法其实和闰土的那个方法差不几多,只是不用等到冬天。他不但会捉鸟还会很多有趣的玩意儿。譬如在我们真的无聊的时候,他就找了一大段结实的绳子,找两棵合适的树把绳子系上去,尔后在放上一块木板——跟我在方塔公园里看到的秋千一样。于是我们就从无聊到开心的玩了一整天。一天下午我在看电视,母亲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好像在说有只野鸡飞到了林子里。我听后忙扔了遥控器跑了出去,可在屋前见不到母亲的身影;又听见母亲的声音在竹林那边。我就转身向竹林跑去,没等我到弄堂口,母亲已从竹林里面走了出来,听她的口气知道野鸡飞了。本来蛮好有点眼福看一次野鸡的样子,唉……可惜。母亲说在她小时候是经常可以看到野鸡的,可是现在已经几乎看不见了。环境的破坏让生态不在平衡;另一方面受某一些无知的人的大肆捕杀,使得一些物种开始走向灭亡。这样子早晚有天,蚂蚁也会在这个无奈的世界上消失,当然也会包括我们人类!


  幸好田间还时常飞起几只白鹭。以前我倒没有在意,不想看上去竟如此这般的美。它们五、六只一群的立在田埂上或水稻间,低头寻觅着有可能的食物。我想近距离的观察便轻手轻脚的慢慢接近它们。“哗……”没等我靠近它们就一只连一只冲向和它们同样美丽的天空。看着看着不禁想起古人“一行白鹭上青天”的诗句。


  我是个从城里来的客人;就和去鲁镇外婆家的迅哥儿一样,受着全村人的尊敬关爱。农村多是新鲜蔬菜而且不洒农药。城里这样的蔬菜很少。家里吃惯了鱼、肉什么的都已腻味了,在这里一吃这么好的蔬菜,我每顿都像饿虎扑食凶猛地解决了许多许多。外婆看了特开心高兴,嘴也合不上。村里的人热心,纷纷从自家地里选了些蔬菜拿来说要给我尝尝。外婆家也有菜地就在竹林旁边。外婆时常去浇点水施点肥,乐在此中不感疲惫。


  外婆在家养了些鸡鸭。它们很乖,隔天还会下蛋——我爱吃的。就不久舅舅抱来一只狗狗;像是一只哈巴狗——好像有不像,很好看,身体白色,两只耳朵是落叶的棕色;尾巴根处也有。可爱有漂亮。五、六年以前(可能是七、八年以前)外婆就养了现在家里的猫猫因为从小养带所以特有感情。它小时侯很皮,常惹得外公外婆笑个不停,现今已老的不愿多动一下下。这只老猫总是在外婆的脚边蹭来蹭去。从不乱跑。和它比起来狗狗就麻烦。因而外婆一般是不轻易放它出来的,把它关在院子里。


  只要一旦把它从院子里解放出来,他就风了似的,拼命追赶岸上的鸡,真的是鸡飞狗跳。这样免不了的被外婆责骂。这时它就像一个被老师冤枉犯错误的小小孩儿,很无辜的蹲在地上,泪花闪动的眼睛一眨不眨,直紧紧的盯着外婆,闷声不响,有点忍气吞声的样子。态度是诚恳的但不知它对于外婆的训斥教育懂没听懂。外婆家门前有条河的关系狗狗很喜欢到河里去游水。在我和村里的小朋友游泳的时候,它常凑过来,伸出舌头来舔我们。被舔的地方痒的忍不住。有次还把一个我们当中年纪最小的阿采给弄哭了。它洗完之后从河里爬上来,拖着湿漉漉的身体,狗狗还不忘欺负一下那些可怜的鸡,直到狗狗觉的爽了为止。这时候它的毛上沾满了脏东西,大多是些灰尘泥土,特别脏。外婆见了很生气,随手拿了根赶鸡的木棍子,煞有介事的要打狗狗。狗狗见了马上乖乖的耷拉着尾巴向院子里跑了进去。气头上的外婆总是跟着进去捉住它,拍打着它的脑袋,嘴上不住的说:下次看你还敢伐,下次还敢伐。架着它到河滩上重新给它洗一遍,然后抱着它在太阳底下晒着直到它身上的毛干了为止。可它一见那些鸡就痒痒,只要外婆稍有不注意,它就又跑去会会可怜的鸡。回来的时候,不用说,有满满的一身泥。


  渐渐,天空暗了下来。村子里慢慢静了。恬静的生活就这样等待着明天清晨的朝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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