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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家原汁原味的童年时光

时间:2009-10-24 14:02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麦香 点击:
就是这样,在外婆家,到处是鲜亮、好奇,自然。还记得那件与蚂蝗有关的事,如同烙印深刻在心。有个早上醒来,我侧脸看着还在熟睡的外公,一脸的安详。突然,感觉到旁边的席子上有个椭圆黑物,鼓胀的一团,凑近,令我倒抽一口冷气,竟然是一只蚂蝗!

    说起小时候,很多事情已记不得了。

    记忆最远大概只能回到五岁,依稀有些片段,现在还能在脑海闪现。二姐说她记得三岁的事情,听着的我暗地吃惊,人怎么可以有那么不同?

    我们家很多孩子,母亲生了五个。我排行老三,由于照顾不过来,我五岁左右便被放到外婆家。较之大姐二姐,我不能看弟弟妹妹,又不是最小的,最有送到外婆家的理由,想来母亲是这么想的。

    在外婆家住的这几年里,幼小的我竟对家生分起来。每逛一回集市,我有个机会见到父母,但我直接觉得是陌生人了,在四个姊妹前面,我只是站着,仿佛是一个从外婆家来的亲戚,事实上,我也把自己当成了那样的角色。

    外婆家在离镇上不远的一个村子里。那是一个大村,人丁兴旺,和谐友善。屋前屋后,相互照应,邻里走动频繁。开饭时间到了,东家可以端着饭碗跑到西家去串门,瞅见桌上做了好吃的,顺筷子夹点,再带上几句味道咸淡,不亦乐乎。外婆家的每天都很热闹,总有外人往回走动,或是闲扯,或是打牌,或是合着干农活。我跟着热闹的大伙,也不吵,也不闹,只是歪着脑袋,在旁边看着,小手偶尔扯扯小花裤的裤头。外婆总是说,裤子穿好后,要注意裤裆是否会歪斜,然而,这话于我白费,我的裤裆依旧是穿歪的。

    在某个场合,邻里们会拿我打趣到,你是谁生的啊?我是舅母生的,我稚气的脸上一本正经。邻里们似乎笑倒成一片,我大约知道出问题了,但不是舅母又有谁呢?我每天见得稍年轻的只是舅母啊!

    这令人啼笑皆非的话,至今想来都觉得好笑。

    小时候我挺乖,却有点懵懂。外祖母并不关心我是否聪明,她只知道,这是她女儿托付来的,要好好带着。或许是外祖母祥和,白日里多半时候,我跟在外祖母后面。她喂猪食,我在猪圈旁学着猪猡猪猡的叫声;她捣衣服,我跟着荡涤,风一来,衣服被带到了水的下游,外婆急得拿着捣衣棒直追,那佝偻的背一颤一颤的,随着水流越远、越远……..

    无数个黄昏里,会有一个老人在石磨前,用粗糙的双手推动石磨,转了一圈又一圈,额上垂下的几缕银丝,一晃一晃,明亮而孤零。旁边,一双稚嫩的小手,跟不上节拍的往磨孔加着豆子,那便是我。

    外婆家的老屋很大,大厅正中摆放一张长八仙桌,镂空图案被削去了凸起的部分,人物大意还可见,只是油漆斑驳脱落。据外婆说,文革中,曾因这张桌子,外公被吊起来打过,后来削了桌上的木雕画,外公命才得以保全。大厅两侧是厢房,堆满了谷子、农具等杂物,而就在厢房的角落,那个微暗而潮湿的地方,放着一张花木床,那是我童年安乐的港湾。   

    每个夜晚,我就和外公外婆挤着睡在那张大床上。半夜,一翻身,一侧头,枕头中米糠摩擦着,尖锐的吱嘎声划破漆黑的暗夜,偶后的我,仍能安然入睡。外婆是最早起的,通常,当第一缕微光射进那个花瓶状的小窗;当第一声公鸡的鸣叫传来,外婆便起来了。晨曦、鸡鸣、外婆,在我童年印象中,一直是个最和谐完美的组合。外婆白天里做的事情,捣制豆腐、喂猪喂牛、煮饭、打理菜园……似乎没有尽头。她爱操劳,闲不住,就这样,家里家外,干一辈子。      

    唯一一个坐下的时刻,是外婆梳头。她会捧着梳妆盒坐在那里,木盒破旧暗淡,只铜扣泛着光,里面一把梳子、一个篦子,有的齿脱落或剩半截,齿缝稀疏。外婆很小心的打开它,对准镜面,开始取下银发卡。头发散落了,好少,稀疏的几根银丝,梳子一搁便可以滑落。在旁边的我,有点不安起来,一种莫名的担心蔓延心口,怕突然有一天外婆不在这里梳头了!就在心慌之际,外婆已拾弄停当,比先前精神几分。她便拴好门,拉着我,踏上青石板路,经过小池塘,向着小镇中心集市赶去。而阳光,总会斜斜的跟了我们一路。

    快到集市时,我便在路旁,脱下自己的凉鞋,小心翼翼的藏入草丛中。那样,到自己家,我便有了一个不回自己家过夜的理由:“须回去取落下的凉鞋。”外婆总是无奈于这样的我,催我赶路……

    童年最早的记忆隧道中,我竟然是如此的眷恋着外婆家。村中,石板巷尽头,那个又老又大的屋子,以及周边的一切,是我的一个世界。在那里,我体验着一个农家孩子的一切。

    盛夏,收谷子的季节来临,外婆把谷子挑到打谷场晒开。之后的一切,就交给我这个六岁的小孩。我负责坐在石板巷子的尽头,靠墙根一个阴凉的角落“守谷”,并准备随时用小石子驱赶那些小鸡、贪吃的小鸭、或是叽喳的麻雀。巷子里的日子悠长,闷到极点,调皮的我爱跟着小伙伴刮销去,突然耳边传来时远时近的呼喊“猪在吃谷子啦,谁家的谷子!”我失魂似的窜到谷场,一只肥猪正啃着外婆家的谷子,碎谷粒的泡沫堵满嘴角,尾巴正得意的甩着…….

    晒谷场的夏季,单调却也有趣。在某个时候,我会趴在地上看蚂蚁,眼光一起跟着它们,爬到苔藓上,又钻进石缝里,并神奇的想象蚂蚁一家在洞里的生活。那时,恨不得自己可以变,变成小蚂蚁,混到其中,探个究竟。有时,怅惘的眼神会忘穿整个巷子,等待外婆来到我的视线里,送来香喷喷的米饭,久久,唯有清风佛过,巷子依然空荡…..我收了眼神,随性依依呀呀的乱哼几句歌词,小手一边揪着墙根下的小草,或是不知名的植物,心里忽而快活着。

    当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打在澄黄的谷子上,外婆挑着箩筐,颤悠颤悠的来到笪边。她站在笪里,弓下身子,拉住谷笪一角,斜角线姿势把笪拉回到另一个对角,瘦弱的身躯完全淹没在笪里。旁边的我,早已分神,眼睛跑到池塘那潭碧绿的水面上了。偶尔,一只白色的鱼跃出水面,掉在岸上,村中小孩一哄而上,乱扑腾一番。我也立马跑去,外婆苍老的声音跟来了,“拿簸铲收谷子啦!”我只得驻脚,幽怨的回望,河岸却早已平静如初。而我,头脑里还是那个鲜活的场景…….

    就是这样,在外婆家,到处是鲜亮、好奇,自然。还记得那件与蚂蝗有关的事,如同烙印深刻在心。有个早上醒来,我侧脸看着还在熟睡的外公,一脸的安详。突然,感觉到旁边的席子上有个椭圆黑物,鼓胀的一团,凑近,令我倒抽一口冷气,竟然是一只蚂蝗!

    它胀着肚子,有点慵懒。外公看后吓了一跳,没想到犁田带回一只蚂蝗过夜!他慌忙把它弄到地面的一块平石上,洒上石灰,顿时,蚂蝗鲜血四溅,鼓胀的肚子憋了,血渗进白的石灰里…….

    在外婆老屋家的日子,受过一些惊吓,更有些美好。在追逐风的巷口,我偷了几年原汁原味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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