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笙歌琴音收束于一个指势,繁华之,只剩空夜里的上弦。歌偏阳春……
——简媜《唱晚》
我欲以这样苍白的一篇自我告白来求索自己的真相,或者只是单纯的抒发、告解。
步入这一季的冬日,寒风肃杀,将道路两旁的行道树吹得格外凛冽和挺拔。有几株叶子完全脱落的树木,枝桠张开朝向天空,像饥渴的枯瘦的手掌,想要拥抱开满星星的苍穹。
我爱煞了那些叶子稀少、有凛冽姿态的树木,极富坚强的写意。
一晃眼,似乎我还停驻在原地神游,但期末便临近了。岁月不减风情,我们是否依旧要执意错过?
我也要承认,进入大学之后才发现,大学不是我以为的那么简单和轻松,我也没有像一开始自负地以为的那样过得得心应手。
只是大一而已,就被频频问及以后的职业规划,于是迷茫的我站在原地转圈,越转越晕。看到别人的忙碌,感到内心无处安放的风息。丢失了自己原本的迦南之美,在回身和踏步的错愕里,矫情地用回望的姿态,假装目空一切地,微笑。
原本对自己社交能力极有信心的我,却又遭遇了和室友的难堪。我一直以为,豁达、有包容心的我可以接受、哪怕是忍受——别人的丑陋,却当头一棒地发觉,原来是别人受不了我的特质。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同一寝室的室友(其中两个),我情何以堪。我不是一个接受不了自己缺点的人,我也不是一个非要所有人认同和喜欢的人,只是,偶尔,停下脚步,想到这里,会有那么一些些浅浅的,小心酸。
卷入了不属于我的是非——成为了朋友分手的导火索。我总是无知无觉的。别人以为的,我都并不在意。只是有时很偶尔地回首想想一路走来的风景,秋日的旷达豪迈渐变为冬日的肃杀严寒,而过路而行的我扮演了别人眼中的可玩味的角色时,会觉得很有趣和搞笑,多像一出狗血的偶像剧,我们都是其中的角色,而我成为了那个可恶的第二女配角,粉墨登场,炫目的灯光下,看不清真实的表情。
听到远方的朋友的讯息,内心波澜,粼粼如同碎金。
我总是心疼恬你的念念不忘,却在时间的灰烬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斜斜得一片灰蒙。我们都踏上了新的征程。意气风发,或是颓唐不堪。萧伯纳说:“万念俱灰,或踌躇满志,是人生的两出悲剧。”
而你的悲剧,是我身上诸事的爆炸化,身陷囹圄的我惯于坚持自我,我尚如此凝滞,更何况豪迈凛冽如同茎秆纤直的矢车菊的你。偶尔看到你喜欢的人或事的罅隙里,想起你与众不同的狂野笑容,内心有温热的怀念满溢。
如果我可以在你身旁,为你抵挡所有的戕害;或者如果我可以给予你单纯的陪伴,那该多好。
瓜,没想到你那么毅然而然地歆享盛夏光年的炙热。纠结复纠结,神伤又神伤。虽然你比我年长半年,我还是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的。单纯干净、可爱善良如你,也终究在宿命的命轮里一往无前,不愿回头。哪怕是错,也一意孤行地要走到尽头再回身看错在哪里。我钦佩你的偏执,想起某日下课后的一抹夕阳,绚丽一如你的初心。
而我亲爱的T,我们怎么南辕北辙了呢?你在文艺的道路上继续风生水起,我却拿起石子欲轻叩别处的大门。
在远方嗅到你的蔷薇芬芳,内心感到慰藉。你过的好,比我自己过得好还让我开心。虽然历史又不断地重演了,温婉好脾气的你,相形见拙的我。即便是如今一直克制小有所成的我,还是会不断地挫败。虽然我也已经习惯——承认我的失败。
开学之后,种种都与我们料想相悖,我未辜负你的念想,你却迷失在你的迷藏。沿着那条洒着面包屑的小径,是会找到森林的出口,还是邂逅巫婆的孟姜?
我还记得那年我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友好地打了一架,旁边的男生看得目瞪口呆。想起来是多么豪迈,也多么的傻气。和每年的烟火一样,漂亮得那么让人心疼——因为我们又要长大一岁了。
大一的第一个学期就要结束了,我不谈总结,只说心情:
——感谢所有喜欢我、讨厌我的人,是你们教会了我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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