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就剩几天了,一个雨后的下午,天空还被包裹在阴霾里,冷飕飕的,却因为难得有份空闲,在友人的邀约下便顾不得冷了一起驱车寻地方钓鱼去了。
一路上,车窗外是时而有风呼啸而过,时而太阳露半个眼睛匆匆偷窥一下地上的景儿便倏的一下不见了;时而又洒下一把雨粒子,令人哭笑不得。幸好我穿的比较保暖,兴致昂然的自顾自地欣赏远处近里的风景来。
秋日雨后的景色煞是美丽,水雾朦胧,树林由远及近,绿色,黄绿色褐色,金黄色,火一样的红色,层层叠叠直冲进眼帘,其间点缀着簇拥一起的五颜六色各种小花朵儿,熙攘着如同赶集。田地里已经褪去了玉米地里的金灿灿,取而代之的竟然几乎是铺天盖地般一望无际的一层浅浅的绿,稚嫩稚嫩的,仔细看才发现是小麦芽钻出了泥土,正呼吸着这清冷的空气呢!它们可真的不怕冷呵,精神抖擞地在风里轻摇细腰呢。连路边飞驰而过的绿化带也是满眼满眼的黄色的菊。呵,秋叶飘飘的时节也是菊的世界哦。
路经一个小镇,像似有集会,这样冷的天气也阻挡不了人群的熙熙攘攘。夹杂高高调子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有肩上抗着长长的甘蔗的冻的鼻涕长流的 依然咧着嘴巴乐哈哈的幼童在妈妈背后扳着鬼脸,有手提鼓鼓囊囊大包小包的小青年们,也有没了牙的老妇老头们手上提着半塑料袋的小橘子 或者圆圆的小年糕,也乐呵呵的。赶集的人,脸上都是笑容,估计是今个秋利,有许多的丰收吧,否则哪有这般开怀的笑意,田地里的麦苗都已经一乍高了,也没有什么农忙了,倒也安心地逢集便赶一赶,凑凑热闹热闹,临了回家之前,吃碗热乎乎的羊杂,或者酸辣出头的面皮,或者刚出油锅的黄愣愣的油糕啊胡辣汤什么的,总之一定要吃饱了才返的。
车近山底,一条弯弯的小路把我们直径引进一个名牌为“绿怡园”的垂钓山庄。园门两边是白色围墙环抱而成,对开的大门一把大锁子挂在一侧门栓上,园内幽静无人,人工造的假山假树原本显得做作僵硬不合风景,可是进一步看去,山旁左侧郁郁葱葱的青竹紧紧依偎,和假山假树竟浑然一体倒颇有了几分生机。 山体下方有枯藤缠绕,自然而然地形成一个门洞,穿过门洞一池碧水波澜微起,像池塘四周荡着层层涟漪,一个六角翘起的亭子被窄窄的穿风走廊连接到池边的草坪上。粉色碎小的花开的繁都的绕着池边互相嬉闹着围城一圈刚好圈在池边,好像给一块翡翠镶上了金色的滚边。
友人不由分说就把渔具和鱼食一股脑地摆在亭子里一个圆形的石头桌上,那阵势,简直就是一副钓不上七八斤鱼儿誓不罢休的。折腾半会了,一个缩着脖子的人影从假山前转了过来,看样子是看园门的人,他看了我们那一桌的阵势,说鱼不少,可是不好钓,最近刚撒了鱼食,你们自便吧,钓上了就来过称,一斤十二块,说完,看看阴冷的天又缩着脖子转了过去,不见了。
友人兀自准备,把和好的鱼食往鱼钩上挂,而我在一旁却祈祷鱼儿不要上钩,我们是来玩玩而已,千万别因嘴伤身伤性命啊,千万不要吃鱼饵啊……友人看我闭着眼睛又是合掌又是唧唧咕咕,故意板着脸说是不是又希望我空欢喜一场呢,我赶紧睁开眼睛吐吐舌头住嘴了。友人顺手就塞我一个鱼竿,他也一个鱼竿钓起鱼来,我站在那里晃晃悠悠,不用猜鱼儿都不会上钩的,友人无奈,收了我的鱼竿,让我自己去玩,他一个人垂钓。
可能是友人经常钓鱼的缘故吧,一次次的用鱼饵包裹上鱼钩,动作优美娴熟地一次次又抛入池中,每抛入池中一次,水面就泛起无数个圈圈荡漾开去,隔一会撒一把鱼饵在四周,然后就静静地站着池边握着长长的杆子几乎是一动不动。鱼漂随风在水面浮动,四周安静的连自己的呼吸都可以听到,我诧异于这样的寂静,不至于吧,这么枯燥无味的游戏。我闲的无聊,一会给池边的小花儿拍照,一会又搞怪地想分散友人的注意力,可是很是徒劳,友人聚精会神,理都不理我,我只好看远处的秦岭山脉和近处的生机怏然的景物了。
远远的秦岭山脉在依旧雾蒙蒙的天气里不再像伏延千里的巨龙,而像一幅晕开了的水墨画,逶迤延绵无限,所有的景物都是朦朦胧胧。连随风送来阵阵木鱼和诵经声音的庙宇也混肴的看不清了,整体色彩由最苍白的淡淡的灰色依次递进般的一层层加重,愈来愈多的参合一起,更加颜色多彩,直到眼底下这一池的碧绿。其间高低不一形状不同的房屋楼顶,街市,构成了这幅水墨画的主题。我感叹大自然的笔墨是这样的充满神韵,轻描淡抹就勾勒山水人家。那持杆垂钓者,也走进了画里,更加给这个水墨画多了一份韵味。
友人果然厉害,在我神游四野的时候竟然捷报频频,待我走回池边,恰巧一尾鲫鱼上钩,这是一条比较大的鲫鱼,后来过称的人说很少有人钓到这样大的鲫鱼。友人呵呵而笑,放了其他鱼儿入池,开车载着我和这尾鱼疾驰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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