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五一,闲适的五一,在这本该放松的日子里,仍然逃不掉施工的嘈杂和不远处迪吧的喧嚣,以及这世间种种扰人、烦心的声音。于是,我带上书,去到那个我偶遇的乐土——学校的后花园。
也许在其它大城市里,这么一个不到100平米又经过人工雕饰的小花园实在算不上稀奇,但在这小小的瓮城,这实是一片无可替代的乐土了。
坐到凉亭里,四周并没看见其它的身影,只有树上欢快叫着的鸟儿,索性就将双脚也并到了石椅上,反正鸟儿是不会斥责我无礼和没规矩的。周围有许多树,都不算大,也就三十年光景,而每一颗树上都住着一家子鸟,愉快地在林间飞舞,走亲访友。这也是瓮城唯一拿得出手来,令人称道的东西了,而就这一份浅浅的美丽,也不知还能存在多久,一年?两年?我实在不想想这烦心的事了。
亭下有一个小水塘,水面上泛着绿油油的浮藻,想来是没人经常打理的,也不知在盛夏时分,是否能开出一池娇荷?一架石阶小桥跨过水塘,徒增一分人气,而这仅容一人过的小桥,作为躺椅的功能怕还诗意些。想想看,躺在窄窄的桥上,看着天上的白云在水里映出影来,似乎你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天空里,那是多么惬意的事呵!如果伸出纤纤素手,荡一荡这绿波,那这幻象下的美景也就碎成一片片了,看着激荡的池水,是破碎了这水,还是破碎了天空?而你究竟是躺在水上,还是天空里呢?或许都不是,只是闲适地躺着罢了,而这幻象下的美丽,到底是经不起荡漾的。听说北京有座清华园,不知和它比起来怎样?随即又嘲笑自己的鼠目,那哪里是我们这乡下地方能比的呢?但不由又想,这令人悠然的美丽,其实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把目光收回,我静静地倚着亭柱,念起手中的诗来,似乎在嘶哑的声音中,自己也诗化了一般,连同四周的环境也诗化了,将一切嘈杂的声音都挡在了外面,只留下孤独的又无比欢快的诗的声音。一个人,如果能真正地有那么一刻,把烦人的俗事和虚假的面具都放下,静静地享受天地间的至美至真,那也算令人羡慕的了,而那悠悠然的陶潜,实在让人妒忌。
就在这当儿,天空中竟稀疏地飘起雨来,使这乐土更加幽静而又更加地隔绝了。鸟儿不再鸣叫,只留下滴滴点点的雨声。这下不用担心有谁来打搅我了,我欣然躺下,默默地享受着清脆的雨声和零丁雨点的亲吻,像温柔的恋人的抚摸,书已悄悄闭上了眼。“温柔的雨呵!你是上天的慈悲,抚慰这苍夷的大地和人心!”······不知怎地,竟睡着了。
过了多久?约莫是十分钟吧!也可能二十分,谁知道呢!虽然揣着手机,我实在不想掏出来瞅上一瞅,似乎这能与外界联系的东西一掏出,这乐土就会被玷污一样。过了多久?我真不想知道,在外面被时间控制了一辈子,难道在这里还得受它的威逼不成?雨已经停了,树上又响起鸟儿欢快的叫声,诗慢慢地走回,睡在了书里。
该转身了,回到尘世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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