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妈妈说,我小的时候,头发的颜色偏黄,稠密度倒是可以的。为了让头发浓黑,妈妈采取的办法就是把头发剪短,然后让它一茬茬重新长,直到变黑为止-----现在想来,也许这个“土方子”真的有些道理。后来,我的头发的确达到了黑密的标准。
大人们看我的手相,常常夸我是属于心灵手巧那伙的。可是妈妈和一些常接触我的人都知道,我是名副其实的心不灵手不巧的人。其实,这样说,有点委屈我的“天赋”,确切地说,我是属于心灵手也巧却不想发挥特长的人。这样就让我的三千青丝在七岁之前都处在妈妈的控制范围内。因为那时妈妈一方面要工作,另一方面要做家务。所以没有时间来料理我的头发。唯一可做的就是让我保持男孩的头型,虽然那时的我有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因为头发的命运没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只好任由他人宰割。不过也好,现在有时,别人给我带高帽说我办事有些男人风范-----大度洒脱!(我就奇怪了,这两词为何前面得冠上是男人风范?)我想,这一点得益于小时的唯一头型------男人头吧。
我上了小学的时候,妈妈不再限制我的头发长势。慢慢地,我成为了长头发的女孩子。随之,为了把荒废几年的发型在最短时间内找回来,我充分发挥了手巧的特长,使自己的发型天天翻新花样,正在我意得志满之时,妈妈给我一个红牌:你再把时间花费在你那几根头发上,我就把它剔光光!我“悬崖勒马”再也不敢在头发上动心思了。只是把头发梳了两个小刷刷。这个头型一直伴我度过了小学阶段。不过,到现在妈妈也不知道,她不在家的时候,我还是偷偷地对着镜子弄我那几根头发-----自娱自乐!
现在一提到过年,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提不起太多的兴致。“物稀为贵”也许是因为现在的生活是天天在过年吧,大家也就不那么盼望着过年了。可在我小的时候,却对过年极度的向往。那时每到过年,爸爸都会给我买几条各色的“绫片”。那是当时我最喜欢的新年礼物了!过年那天,我把它们全部扎在头发上,然后到伙伴家乐呵去!当时没有家用相机,就是有,我家也不会有-----一穷二白!要是把那时的形像照下来,现在的我看到后会以为当时在自残!不过,那个时候的年节真的是孩子快乐的日子!可以到各家尽情地去玩耍,把“美食”尽享肚里。“爆竹声中一岁除,欢歌笑语入门户”追忆儿时的自己,怀念逝去的岁月。
年纪稍长一些时,受父亲的影响,试着读一些“古书”,虽不能完全解其意,但也能圂囵吞枣弄个一知半解。第一次接触李商隐的《无题》时,“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没来由地被这两句弄得心里一颤。后来了解诗文大意时,想到古人用云鬓来写头发,脑海里就会浮现这样的画面:月光如水,一如云长发的女子正倚窗远眺,把思念无声地送到远方知心人那里。 “宝髻松松挽就 铅华淡淡妆成”很羡慕长发淡妆的女子。在学生时代,虽然自己已经是长发飘飘了,可是碍于学校的清规戒律,只能在脑后把头发扎起来。有的时候,洗完头对镜梳理时,也很自得,没来由会蹦出“小轩窗,正梳妆” 的词句来。一直想把长发披散下来,轻风吹拂时,有一种超然之感。终于在高考结束后那个暑假,穿上妈妈给买的白色连衣裙,让头发自然垂落,美美地把自己的形像展示给大家。大多数人看到我的新形像后,第一句话:“哇,头发这么长哦!”------再无下文!他们的眼中只有长发而无靓影!(我只好自夸一下)可是好景不长,由于我对文科的溺爱,高考各科出现大倾斜现像,我落榜了!父母舍不得在我受伤的心上再撒一把盐,把一切罪过归于我的长发,要我挥剑斩青丝,其实,他们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是在我受伤的心上撒了两把盐。我痛哭流涕,大棒怀柔双管齐下,最后我的长发得以保全性命。惜哉,我的长发!
人们常常说“烦恼丝”,把生活中的一些波折不如意都归罪于头发。有时为了表示与过去与伤心与痛苦作别,就来个斩断青丝之举。只是重新做人的事干嘛老和头发牵扯啊,它要是能决定什么,不如大家都回到清代之前,效仿古人束发,有时做点错事,还能够以发代首,免遭一劫!“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用头发的由黑转白,来体现人内心的情感世界变化是很多文人采用的写法。这点我是深深认同的。李白的“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真是写尽写极了愁丝别绪。那句“朝如青丝暮成雪”更是让人读来不禁慨叹时间的易逝。华年短暂、众芳芜秽、美人迟暮的感觉油然而生。看来,头发的长短和颜色不仅影响着外表的美观,同时也展示着人物思想情感的变化。
也许是因为年纪渐长的原因吧。头发的长度虽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数量却已由三千转为两千了,稠密度大降。有的时候,早上起来梳理它的时候,梳子上会挂着一些长长的头发,那时的自己会想到,人生有很多的东西,会如头发那样渐渐随着时间而流逝,“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很多时候,景依旧人非昨,那份落寞凄然会随长发一样悄悄落入心里。前几日,一个明眸善睐的好友把黑黑直直的头发弄成了弯弯卷卷的新发型,更添了一份秀丽和洋气!看到朋友的新形像,也想让自己的长发改头换面。可最终还是不忍对其下手,随着年纪的增长,拥有直直长发的日子也会越来越短,在与长发挥手告别前的日子里,我会“执子之手,与其相悦”,终有一日只能与“卿”相逢在梦中时,我也会有“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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