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到了,这是我的感觉,气温的转变让我真实的触摸到了秋天。
雨下得淅淅沥沥,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我坐在台阶上,盯着雨打在地上溅起水花出神,恍惚间想起自己在《花开无声》中写到年少的“我”,也正是坐在这个台阶上。时隔十年,情景已经模糊,但那份亲近土地的气息仍旧萦绕心头,这是母亲的家,也是我儿时的家。
儿子随母亲在小镇上生活,我每周看他一次。不管在什么时候,回到小镇仍旧感觉到它的宁静,这个与年代无关,与人无关,这样一种宁静早已浸入其中,我曾用大量的文字叙述过这个小镇和小镇上的乡亲,比如大山,比如湘江,比如在大院里生活的点点滴滴,虽然小镇曾经风光发达,曾经遭遇百年一遇的洪水,但丝毫没有影响它的姿态。是的,是一种姿态,一种宁静的姿态。乃至我在写关于它的文字时,心格外地静。总有人说我的文字非常安静,而我也习惯告诉自己,这就是自己的姿态,不管外部环境如何嘈杂,尘世的风景如何诱人,我总能找到一方净土,让自己处于平和安静之中。我知道,自己用文字来纪念曾经过往的时候,内心是多么的激动与兴奋,或激情,或忧郁,面对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那些亲切熟悉的面孔我如何心如止水,通过笔端流淌出来的情感是那么的内敛,那么的安静,只有我自己明白,我的心一直都是热的,我的文字也一样!
傍晚返城的时候,雨停了。摇下车窗,眼见处是一片清新,或许是刚刚被雨水冲洗过,田地,树木都清澈明亮起来。绿,到处是绿,浅绿,深绿,墨绿,一层一层染开来,秋天再一次在我心里深刻起来,远不是记忆中的金黄,初秋的傍晚,被雨水冲刷过的大地,到处呈现出一种洁净,只有不远处的天空是灰蓝的,灰蓝的天空让我感觉到一种由远而近的伤感,也许是临走时候,儿子依依不舍的眼神触动了我的情感,当我抬头看到那片灰蓝时,感觉到自己正一点点下沉,心仍旧在儿子身上,意识到自己有那么一点点残酷。作为母亲,我是不称职的,就像这突如其来的秋天一样,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灰蓝的天空被云压得很低,我把手伸出车窗外,就被一团强有力的风冲击,车速很快,迎面而来的风冲击手掌,也显得很有力量,可是我却分明感觉到风中有温柔碰触,像是抚摸儿子柔嫩的肌肤,我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字来描绘当时的感觉,那种感觉是真实存在的,不仅仅是因为我想念儿子,重要的,是要有一份宁静的心,平缓的心律。那是一种微妙的感觉,力量之中有一种温柔,抚慰之间有一种快感。当你想要合拢指头把它紧紧握住的时候,会发现那种感觉瞬间消失。摊开手掌,温暖依旧。
我不厌其烦的重复开始的动作,摊开手掌,握紧拳头,沿途的风景就在这一紧一松之中流逝,然而那种舒服而温暖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我甚至在想,如果我摊开双臂迎向它们,怀抱中是否会有真实的触感?或许,是自己抱住自己的一种安全感罢了。我肆意地让自己沉浸在这力量的温柔之中,只是,这种温柔是短暂的。我不怕短暂,一切美好的,自然的,我拥有了,我感受了,我宁愿短暂。如同此刻在风中,手掌感受到的是风的力量与温柔,内心深处感受到的却是另一种情感。
前天,我买回几盆茉莉,摆在阳台上,因为茉莉花要有足够的阳光的照耀才能生长,我就一直将她搁置在阳台。在众多花卉中,我最喜欢茉莉花了。我看过一个片子,国外大片,女主人公阳台上那一排茉莉花,洁白的小花堆满整个窗前,淡淡的花香随风飘过,屏幕前的我深深的吸入一口,仿佛不仅仅是视觉上的效果,竟然真的闻到了那种淡香。之后我就喜欢上了茉莉花,娇小芬芳,开在不起眼的角落,它没有玫瑰的娇艳,没有百合的高贵,没有睡莲的优雅,没有桅子花的香浓,但是,她独有的淡雅,清新,不张扬不自靡的个性占据我心。
阳台上的茉莉花已经有了花骨朵了,似乎就要绽开花蕾,嫩绿的枝叶经过雨水冲洗愈发显得精神,在风中竞相争宠,白色的花蕾散发出淡雅的芬芳。我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注视着窗前的一排茉莉,就想这样静静的等待花开。忙碌的生活,总让我认为自己无暇顾及太多的事情,把它们买回家后,为了省事我就直接将它们放在了阳台上,天天有阳光照耀,不用搬来搬去。偶尔抽空浇浇水,偶尔坐在阳台上与花为伴,我像例行公事一样做着这些事情,虽然喜欢它们,但是却没有倾注太多的情感。工作已经占据了我很大一部份时间,剩下的时间我似乎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可是我却没有多余的时候照顾身边的人或事,比如儿子,比如眼前的茉莉。我在花前喃喃低语,周围很静,茉莉很静,我也很静。
那一朵一朵的白色花儿,没有因为我的疏忽而延迟花开的时间,也没有因为我的怠慢而缩短花开的季节,它按照自然的规律生长,这是茉莉花的姿态,也是常态,不管环境如何变化,始终保持一种状态,静吐芬芳。花开的时候,呈现最自然的状态,最真实的状态。
夏天一过,秋天就自然而然的来了,我打电话给花店,要他们再送几盆茉莉花过来,我要摆满整个阳台,之后,我在阳台上的时间会越来越多,我在静静等待,等待茉莉花开的那一天,等待花香飘满窗前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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