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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上的生命智者

时间:2014-12-19 10:40来源: 作者:博华 点击:
史铁生先生生前遭受了太多的疾病痛苦。每天因疾病带来的病痛让他经常面对生死的考验。这常人不曾经历的病痛折磨,让他很自然地去思考生死的问题。长期的疾病痛苦没有摧垮他的生命意志,反而历练了他一种达观的人生态度,让他以更加积极的心态面对生死问题。他

一转眼,著名作家史铁生先生离开这个带给他太多肉体痛苦和心灵磨难的世界快两年了。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作家,他那富有人性温暖的文字让我百读不厌。两年来,我时常阅读他的作品,并从他的作品中看到了他作为一个残疾人,如何以超越常人的生命方式摆脱了所有肉体的痛苦,在灵与肉的艰难挣扎中,挑战生命的极限所表现出来的乐观心态与生命意志。他虽然无法战胜残疾的身体带来的生命限制,但作为一个精神世界无比丰富多彩的一个文人、一个有个人独到见解的思想家,他却战胜了残疾和残缺,创造了属于自己的生命价值,实现了完美的人生理想。史铁生先生走了,身后留下的那些散发着生命芳香以及人性光芒的文字却化作一道美丽的精神彩虹,永留人间。每一个走进这片精神天地的人,无不为之感动,无不为他所做的形而上的精神思考所折服。  

史铁生先生生前遭受了太多的疾病痛苦。每天因疾病带来的病痛让他经常面对生死的考验。这常人不曾经历的病痛折磨,让他很自然地去思考生死的问题。长期的疾病痛苦没有摧垮他的生命意志,反而历练了他一种达观的人生态度,让他以更加积极的心态面对生死问题。他一方面在充分体验疾病痛苦的同时,另一方面又超越世俗的偏见,用纯洁的心灵去感受社会的美好,体验生命的快乐。一个人活着为了什么,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史铁生先生却用一生的生命热情去严肃的面对,认真的探求。史铁生先生离开了这个世界,他走的很平静,并把身体各个有用的器官都捐献了出来。他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会有很美好的一面,会有人情与冷暖重现的那一天,先生这种美好的憧憬和向往也是我们现实世界每一个有良知的人的心灵期待。  

我们活着的意义不仅仅是为了钱,钱只能够解决生活问题。人的生命确实很短暂,人一生不仅仅是为了活着。活着的同时还要面对生命之外的一系列其他的问题。史铁生先生用坚强的生命毅力解决了生存问题的同时,然后又潇潇洒洒地在文学的世界里寻觅另一种所谓“人性的境界”。史铁生先生对中国文学做出了杰出而独到的贡献。他或许还有更高的梦想和更远大的追求,只是时间不允许他留恋这个世界。他走了,他去了一个没有寒冷,没有饥饿,没有疾病的世界,那里也是我们每一个活着的人最终的归宿。对我们活着的每一个人来说,在当下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活着要做什么,可能我们没有深入地思考,但最要紧的是正如史铁生先生告诉我们的,我们都要堂堂正正地做人,不要追求太多的名利;被名利的枷锁所困,而是要轻装上阵,去实现另一种平淡的人生,在平淡的心境中,去体验人生的旷达,这也许是人活着最高的境界。  

人一辈子能够留住的是爱与回忆,留不住的却是时间与金钱。金钱除了解决我们的生存问题之外,再没有任何别的意义。史铁生先生用崇高的境界为中国的文学开辟了新的天地;史铁生先生用纯真的哲学境界引导着我们去寻找我们所需求的人生。淡定,从容,坦坦荡荡地做人,不为名利而活着,平平静静地寻觅另一种境界,这样的人生完全能够称得上是最有意义、最有价值的人生。文学对于史铁生来说似乎算不上“经国之大业,不朽之圣事”,但作为一个双腿失去行走能力的人,“左右苍茫时,总也得有条路走,这路又不能再用腿去趟,便用笔去寻找。而这样的找,后来发现利于这个史铁生,利于世间一颗最为躁动的心走向宁静”。就这样他用手中的笔不但为自己趟出了一条通达的心灵之路,更为生活在当代的那些正为金钱和名利所困的中国人提供了一面照彻心灵的镜子。对着这一面镜子,不但看到我们心灵世界的脆弱,同时还能得到一份前行的动力,从而增强面对未来的生活信心。时常拿这面镜子来照照自己无论如何对我们都是有益处的。 

苦难是一部沉重的生活教科书。尽管人们都不愿去主动面对并阅读这一部教科书,但有时人们却无法左右生活的命运,非要面对不可。出生于新中国,差不多和共和国同龄的史铁生却没有得到他本应得到的幸福。在幼小的童年,就因父母双方的家庭出身问题,让原本纯洁的心灵天空过早地蒙上了阴霾。进入少年,虽然在中学时代才华横溢,学业优异,却又赶上了十年浩劫,脱离了正常的生命轨道,加入了上山下乡的队伍,到贫瘠荒凉的陕北,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在陕北,在人生最美好的二十岁这个黄金时刻,一种可怕的疾病让他双腿瘫痪,失去了正常行走的能力。从此与轮椅为伴,生命的翅膀折翼,一下子陷入到了生命的谷底,一种从未有过的生命绝望也曾让他对生活有过万念俱灰想法。就在他处在人生谷底的艰难时刻,他生命中挚爱的两位亲人奶奶和妈妈又告别了人世。“屋漏偏遭连阴雨”的生命痛苦让这位意气风发,满怀希望的青年人在冰火两重天的生命历练过程中,体验到了常人体验不到的生理和心灵所产生的双重痛苦。好在史铁生周围有一大批与他患难与共的同学、朋友及时来到了他的身边,与他朝夕相处,不离不弃,让他从内心深处体验到了一份人间真情,在这份真情的引领下,他重新树立起生活的勇气,去面对自己所遭遇的不幸。经过冷静的思索,把充满深情的思想倾注到笔端,让纯洁的情感流淌成文字的河流,在文字的河流里,挣脱残疾造成的生命限制,让自由的心灵漫游在世界和人生的无疆之域,超越现实,超越功利,跨越时空,用健全而丰满的思想,用深刻而独到的智慧,照亮人们日益幽暗的心灵。虽然他体验到的是无尽的生命苦难,但从心底里流淌出来的却是光明与欢乐。自己遭遇的一切不幸,都化为美的流动与美的存在,进入了人们的精神视野,成了人们用仰望的目光去欣赏的一个新的思想维度,变成了极具精神价值和营养的一笔人生财富。

史铁生走了,走得很平静。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却在平静的精神思考中,将人性进行了一番哲学层面的思考。他说,“道德的最高尚原则,我想,就是使最多的人最大程度地获得自由、幸福、快乐的生命过程。只有更为高尚的目的才能引导出更为自由、更为幸福、更为快乐的过程。我看这儿用不着担心。如果为了展开过程我们需要设置目的,那么为了展开更为自由、幸福、快乐的过程,我们明显需要设置更为高尚的目的。”正是为了追求和实现这样一个高尚的目的,他跨越精神的门槛,将思想的触角深入到我们平常人无法到达的深度,在哲学的层面将人性进行了一番精心梳理。《病隙碎笔》一书是史铁生在双肾坏死,每三天透析一次的情况下,在身体和精神状态稍微允许的情况下一有机会便争分夺秒写成的。虽然身体状况是如此的糟糕,但他呈现给我们的文字却没有一丝疾病的愁苦带来的消极情绪和心灵阴影。我们看到的依然是一个沐浴在思想光芒中性情开朗、心灵世界开放健康的史铁生。这些断断续续记录下来的思绪丝毫没有细碎之感,倒是有着内在的精神连贯性。在书中他曾写下这样的句子,“我们生来孤单,无数的历史和无限的时间因而破碎成片段。互相埋没的心流,在孤单中祈祷,在破碎处眺望,或可指望在梦中团圆。记忆,所以是一个牢笼。印象是牢笼以外的天空。”自己处在痛苦的深渊里,依然怀揣美丽的梦想,书写浪漫的精神童话,给人们带来希望,这就是史铁生的生命过程。作为肉身凡胎的人,我们最大的不幸就在于我们的思想被无形的欲望牵引着,受有限智力的指引和蒙蔽,为生存而受苦。大部分人安于现状,在肉身凡胎这口生命的井里,坐井观天,而不明白这是一种限制。史铁生的可贵之处就在于他用长期精神思考沉淀而成的生命智慧,将一个精神性的自我从这个肉身的自我中分离出来,并让它站在高处和远处来俯瞰在无边红尘中挣扎的自己所处的位置和面临的可能的出路。在这个灵魂缺席的时代,史铁生用他孱弱的生命,进行了深刻的精神探索。其思想犹如山崖上盛开的鲜花,令每个抬头仰望的人无不心向往之。

在史铁生眼里,死,只不过是一个辉煌的结束,同时也是一个灿烂的开始。在与疾病的抗争中,他以精神无限向上的丰富、充盈,以深远温馨中的侠义,以超越命运的价值自觉,以神性为旨归,更以其心灵所及的宽广、深邃和高度,以虽然残缺却始终兀立人类精神高地的伟岸,确证了生命的真正价值,确证了自由、独立、差异、开放的精神意义,更确证了生命个体和族群自我救赎的可能性。走进他的文字世界,透过那些深致、精湛、通透、纯洁、灵动,且保持人性良知和生命关怀的文字,看到了当今中国之痛、之忧、之极致光明与黑暗之社会精神人格衍化在他内心深处所呈现之斑斓,看到了一个中国文人的精神使命。身无半文,心忧天下的情怀成就了史铁生精神品格,让他成为一个真正有信仰的作家。他走了,他的涅槃之路,会永远用精神的光芒烛照着我们前行的路。

呜呼!斯人已去,长歌当哭。好在史铁生已将他的生命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并用他的生命智慧开垦了一块没有污染的精神绿地。行进中的中国人如果经常停下匆忙的脚步,走进这片绿地,做一下精神的深呼吸,未尝不是一件十分有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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