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是春天的笑脸。四月的洛阳，满城无处不飞花。在城区广场、街头绿地，随处可见“花中之王”的美姿。满城次第开放的牡丹，姹紫嫣红的容颜，雍容华贵的芳姿，清丽淡雅的香味，千姿百态，花香洛城，无不让人心醉神迷。

洛阳，作为一座有着五千多年文明史，四千多年建城史，一千多年建都史的城市，我知道这里不仅名胜古迹多，且有“花城”之誉，久负“天下名园重洛阳”之盛名。“洛阳春日最繁华，红绿丛中十万家”，“洛阳三月花如锦，多少功夫织得成。”洛阳现今每年要办2次花会：春天叫牡丹花会，秋天叫赏菊花会。花市盛况，堪与南国（广州）花城媲美，尤其是牡丹花会。2008年，洛阳牡丹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成为国家级的文化品牌。

“春天谁做韶华主，总领群芳是牡丹。”牡丹，株形端庄，花姿典雅，色彩绚丽，幽香馥郁，姿、色、香兼备，也有“国色天香”之称。《本草纲目》中说：“群花品种，以牡丹为第一……故世谓牡丹花王。”“牡丹及天地之精，为群花之首”。一直被视为吉祥的象征。难怪达尔文把我国培养牡丹的事，写进了他的《物种起源》。

“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洛阳牡丹属中原牡丹品种群，栽培历史悠久，品种数量多，花色丰富，花型齐全，雍容华贵，花海香波、美轮美奂，被称为“万花一品”、“冠艳群芳”之花。

洛阳人爱花成俗，自古而然，尤爱牡丹。牡丹又名木芍药、百两金、鼠姑、鹿韭、洛阳花等，为多年生的落叶灌木，花芽为混合芽，有休眠特性。欧阳修在《风俗记》中说：“洛阳之俗，大抵好花，春时城中无贵贱者皆插花”。传说唐宋时，洛阳周围和洛河两岸，家家魏紫，户户姚黄，花连阡陌。牡丹一开，翠羽丹霞，流芳溢馨，满城飘香，连洛水都变成五彩缤纷的了。太平年景，每到牡丹绽蕊，街头巷尾，市井寺院，皆置帐幕卖牡丹。“士蔗竟为遨游”，“笙歌之声相闻。”正如白居易描述的那样：“帝城春欲暮，喧喧车马度，共道牡丹时，相随买花去。”各种花会、花市、花宴、花舞，往往都在赏牡丹时进行。

牡丹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据说至少已经栽培了一千六百多年。从南北朝起，牡丹就成为观赏花卉。到了唐代，牡丹成为皇宫珍贵的花卉，应诏入宫的诗人李白，为此写下了千古名句：“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笔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历代有许多文人学士，以牡丹为题，吟诗作赋，抒发对牡丹的赞美之情。司马光《看花诗》写道：“洛阳春日最繁华，红绿荫中十万家，谁迫群花如锦绣，人将锦绣学群花。”刘禹锡《赏牡丹》诗写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鞭蕖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洛阳，是牡丹花的故乡，初植于隋，始盛于唐，而“甲天下”于宋。有许多神话般的传说，《镜花缘》记载“武后焚花”的轶事，更令我寻味：武则天登基改朝，冬日酒后去后苑赏花。见满园萧条，下旨昭曰：“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催。”次日，百花不敢违令，都连夜开放，惟有“刚心劲骨”的牡丹，不着一花，不绿一叶。次日清晨，“武后招游后苑，百花俱开，牡丹独迟，遂贬于洛阳”（宋·吴淑《江淮异人录》）。牡丹仙子不慕京城繁华，来到东都，却开出了更加鲜艳的花朵。

于是，武则天令烈火焚烧，牡丹却在烈火中傲然开放，便有了焦骨牡丹之美誉。我想，这正是洛阳牡丹格外受人喜欢的原由：不畏权势，不畏艰险，铁骨铮铮，风骨卓然，顽强地坚守自己的个性，决不仰人鼻息，意志坚定。这是洛阳牡丹的风骨，令天下英雄折腰。至此，牡丹花开洛阳为最，其经历纷乱而不改雍容华贵的性格，与它生于斯长于斯的华夏大地，何其相似。唉，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甲天下”的洛阳牡丹，竟然是个“外来户”呢！

然而，在封建帝王统治的年代里，牡丹的美名，也给洛阳带来了无穷的灾难。唐代诗人白居易在他的《买花》诗中写道：“一丛深色花，要相当于十户中等人家的赋”。可见，当时牡丹价格之昂贵和人民负担之沉重。由于历代统治者屡次在此交兵，到了解放前夕，洛阳牡丹已频于绝境了。

改革开放的春风，使古老的牡丹重放光彩，蓬勃发展。全市牡丹种植面积达3万多亩，观赏园20多个，年产盆栽催花牡丹近300万盆，牡丹种苗100多万株，品种达1200多个，鹅黄、豆绿、粉白、浅紫、粉紫、黑紫、茄紫、猩红及橙红等，诸色纷呈，锦团簇拥，蔚为一片花的海洋。花型可分单瓣、半重瓣、重瓣等，数量达百万株。姚黄，金光灿灿，芳姿无比，魏紫，光彩照人，丽质无双；二乔，绰约俊俏，奇美艳世，还有那白玉似的雪塔，翡翠般的豆绿，高贵的黑花魁，出水洛神，峨嵋天子……我放眼望去，有的灿如朝霞，有的粉雕玉琢，有的恰像华丽皇冠，有的又似翡翠雕成，千姿百态，姹紫嫣红、五彩缤纷，白的清纯，黑的神秘，紫的高雅，粉的娇美，绿的脱俗……团团簇簇，灼灼烈烈，绮丽绚烂，分外妖娆，展示了牡丹之美，牡丹之清，牡丹之幽，让我尽情地领略牡丹的雍容华贵和国色天香的独特风韵。

这时，也许会埋怨罗隐写牡丹“任是无情也动人”，真的有失公充，谁说牡丹无情？若是无情怎么开得娇媚灿烂？若是无情怎会开得这般风华绝代？若是无情怎会开得这般艳冠群芳？虽然雍容华贵，但仍然害着羞，含着情，带着笑，迎接着四海的宾客，八方的亲朋！牡丹是亲民的公主，倔强，内敛，高雅，而又善解人意，懂得怎样把最美的一面展示给每一个喜爱她的人！此时，我对生于斯，长于斯，终老于斯的洛阳人心生羡慕，能与古色古香的洛阳牡丹相伴，能与千娇百媚的牡丹相伴，真是上天的恩赐，莫大的荣幸。

俗话说：“牡丹虽好，还须绿叶扶。”观赏牡丹，不能仅是看其花而舍其叶。牡丹品种繁多，花叶往往各异，叶色有暗绿、黄绿、墨绿等不同。叶形有奇叶与偶叶之变，奇叶有笔架形、钟形、鹅掌形、重爪形，偶叶有椭圆形、齿牙形等多种。识别了叶子的形，才能领会它的烘托之美。

国色天香赏牡丹。清明一过，谷雨近迩，日色巳华，天地也丽，富其丽者，为牡丹也。初见牡丹，雷霆乍惊，红丹吐盘。牡丹丛中，日色见淡，牡丹的光焰给比照的。有日月丽于天，有山川丽于地，都比不得有牡丹丽于春。在洛阳牡丹盛开的日子里，赏的是牡丹的色，牡丹的形，牡丹的香，牡丹的韵。各种牡丹争奇斗艳，与洛阳花浪中的景点交相辉映。在西苑公园、隋唐城遗址植物园、王城公园、国家牡丹园、中国国花园及国际牡丹园等处赏花地，车水马龙，花开如海，人似潮涌。赶花市赏花展，更有丰富的活动——牡丹婚礼、牡丹笔会、牡丹音乐会等等，每天达10多万人。外国朋友和侨胞，远涉重洋，慕名而来，都为这“花中之王”所倾倒，所陶醉。真乃是，“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不在此时至洛阳，更待何时来看花！”令赏花人，足也流连，心也流连。我行走其间，不敢加快脚步，怕惊扰了如此优雅的花容，如此专致的蜂蝶。

牡丹，让我看到了洛阳的美丽，让我看到了洛阳的精彩。绿叶托举着花瓣，花瓣围拥着花蕊，一阵又一阵芬芳，也许是牡丹发自内心的和谐颂歌，植物有灵，花卉有情。今日的洛阳牡丹，春夏秋冬均可开花，并巳成为中华民族“繁荣”、“昌盛”的象征，它将把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装点得更加灿烂更加夺目！（作者：沈裕慎，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