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出来,由肺部经过咽喉,通过口腔,形成一道小气流,将散落在书桌上的尘埃,一股脑儿地飘浮在半空中,像是把遗失在毕业照上的青春年华,散落在手心为数不多的成长时段。
不经意间,眼神瞄到了窝在抽屉里叠在一起的合照。小学的我们,满脸稚气,僵硬的笑容伴着鲜艳的红领巾,安静地躺在抽屉里,最小的一张,同年龄构成正比,非典那年,我们毕业了。然后,露出一些不完整的图,却是高一军训时候的我们,迷彩服,军帽,一张张阳光的脸庞,渐渐明朗的轮廓,零六年八月,桃花依旧粉色盎然,那些高一的同学们,我们已经多久未曾相见。“岁月流逝,真情永驻”,八个大字是我们高二(1)合影照上的留笔,另一张“恰同学少年”更鲜活的表现出高中时代我们的激情,各种代表青春的样式,各类笑口绽放的容貌,原来那一切,都已经沉淀在了合照里,离如今,好远,好远。我仿佛置身在前进的路的中途,努力向前的时刻却又拼命地回首。看那些留在走过的路程之后留下的痕迹,像是国道线上置立的小小里程碑,而立在我的成长之路上的里程碑,不就是这一张张合影留念的照片吗?记录了我同你们一道走过,经历过,生活过,然后一起在合影中笑过,再最后回忆过。
又是夏天,代表离别的六月已经过去。七月在恍惚见过了大半。所有幻念和希望在焦虑等待中逐渐连成无端的线。希望对我宣告再见,时光也对我挥手道别,你也转身之后再也不见了。
当我洋洋洒洒在稿本上挥就这仅有自己能识别的文字时,我突然为自己庆幸,我为自己还能为告别青春而伤感的心态而感慨,还去记录这份心念而感慨,这矫情的字迹,在多久之后也会如同起先被我吹过浮在空中的尘埃一样,激情之后,又散落人世,无声无息,遥遥,无期。
这是我学生时代的最后一个暑假,过完之后,便单枪匹马,仗笔走天涯。也许以后,也许以前,我都是外表阳光而内心忧郁的少年,可我该选择怎样的方式来向青春道别,人生即将走入另一种状态,明媚高调,还是沉郁默然,我不知。
再见。潜台词,是等待再次相见,还是,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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