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之后,我没有看到你的影子
立秋那天,我一个人走在铺满国槐影子的路上。
天空中有大片的云彩,树缝中没有斑驳的阳光。
这是傍晚的时光,没有往年那般的炎热。
这个入伏天,阴雨连绵,气温聚降,似乎季节一下子又回到了秋天,突然觉得这是季节的倒置,失去了原本的炎热,往年的此时,应是烈日当空,闷热难当,可如今这个刚刚结束的夏天,就像阳痿,心有余而力不足,压抑着,萎缩着,翘首以待,但又显得无底气的胆怯。
突然起风。
这袭来的凉气,虽没有十分的寒意,却让我猛然记得,已经入伏有一段时间了。炎热很快的不见了,随之而来是凉爽和连绵的雨。让我对这个季节产生了一种错乱感,开始混沌起来,就像我原本在脑海中的一种思绪,连自己都无法名状的闪念,还没有清晰的形成轮廓,在一片落叶,在一个不经意的声响之间,便消失的没有踪影,思绪就像摇曳的影子,凌乱的晃动着,或硕大,或渺小。
立秋之后,时而雨天,时而酷热,像一个难以琢磨的婴儿。
这场雨,来不急躲避,窗户都来不及关,就斜着窗台飘进来。
我看着窗外的一切,尽沐在这哗哗的雨中,松树的耷拉下头来,藤蔓也被拍打的,泛出背面的白色,似乎一切都因为这个雨天而搁浅。女人的丰腴也因这气温包裹起来,虽不曾严严实实,但相比那穿的让人担心的薄短裙大打折扣。那种通透的性感,一边在羞涩不安的等待着一个契机,一边又是迫不及待的咆哮,愤怒的想要奔放。
雨伞更像是一种遮掩,是一种视线的转移和吸引力,把目光全部聚集在这一定小伞上,我可以在伞下跳着芭蕾、甚至天鹅湖,即便舞姿不轻盈,不曼妙,也是无足轻重的,不会有天蓝色的雨伞这么鲜艳和显眼,我相信。
这个季节让我想到了人性,一如这季节般执拗。
节气是固定的,是一种无可更改的规律,而气候并不觉得这种固定的节气相比会更有益,于是一反常态的开始抵触,开始时是胆怯的,像一个固执的孩子,虽然言行有悖于大人的初衷,但毕竟表面还是毕恭毕敬,不敢造次。后来便不再管这些了,放肆了起来,你让我热,我偏凉爽,你让我晴天,我便下雨,大人无法,只能放弃了这个孩子,不再理会,由着孩子的性子。于是,才有了这个夏天,没有往日的烈性,但气候毕竟是胜者。
其实,我的状态也并未好一点。
是的,是一种错愕的情绪一直笼罩着,像是秋天的雾气,迷离弗定,飘摇错乱,就像挂在客厅的钟摆,运动着,但终究未勾勒出自己一生的弧线,是徒劳的。有一种挫败感,突然想起了2010年秋天的某个下午,我走出了城市的边缘,看到了颓败的景象,和安逸的光景,我突然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释然,心一下安静了起来,不再有不安,当我看到有羊群经过的时候,才蓦然觉得,儿时乡村的景象又浮现在了眼前,但那种浮现,是模糊的,忽又觉得遥远。
我时常在想,梦想是什么,是不是一种莫须有的负累。
有了它,生活有时候会变的不真实,太过沉重,不如浑浑噩噩来的轻巧,而没有它,生活又会索然无味的,在生活和梦想之间,我总是缺少了一种折中的判断力,因此,我才会感觉手太小,指缝太宽,抓不住自己的影子。就像一个想走远路的人,开始时,是没有信心的,一想到终点,无所适从,便开始偷懒起来,停停走走,看看路边的野花,和一些与自己无关的风景,可当自己意识到了,已经走远,之前的那种松散劲不见了,开始认真起来,因为已经回不去了,打道回府,不如走那些已经没有走过的路,看那些异常的风景,经历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是无可选择了,才顺着自己以前的路,坚持走下去。
触摸到影子,何尝容易,我走动的时候,影子开始后退,我蹲下的时候,影子开始隐藏,或许它是无意的,只是证明自己存在着,我在想,当我躺着的时候,影子是不是会完全的被我覆盖,没有缝隙站起来,那样,我会更好的接触自己。
我想我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了,不能一直在别人的期待中徐徐前行,我要一直看到自己的影子,影子是真实的,不能把影子完全的遮掩,失去了自我,这样,在渐行渐远中,淹没了自己,我想,我是不会停驻的,即便这个季节让人失望,让人感伤,我也会在闲暇的时候触摸到自己的影子,和它一起,走过立秋之后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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