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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尔齐斯河水冰冷

时间:2010-04-22 05:42来源:半壁江原创文学网 作者:山海天风 点击:
额尔齐斯河水冰冷,波涛汹涌翻滚, 朋友呵!没有歌唱,这生活可怎么过的成? 我移花接木,借来上世纪中叶俄罗斯诗人吟诵的伏尔加河船歌的几句诗文,将伏尔加河改作额尔齐斯河。站在额尔齐斯河岸边,看着阴霾天穹下急湍西流的大河,我的心情灰暗如天穹,胸头

额尔齐斯河水冰冷,波涛汹涌翻滚,

朋友呵!没有歌唱,这生活可怎么过的成?

······

我移花接木,借来上世纪中叶俄罗斯诗人吟诵的“伏尔加河船歌”的几句诗文,将伏尔加河改作额尔齐斯河。站在额尔齐斯河岸边,看着阴霾天穹下急湍西流的大河,我的心情灰暗如天穹,胸头的歌油然而起。

我住在北疆毛纺厂招待所第七天那夜,张彬从杨厂长家回来,一脸的不高兴,他用笤帚掸去身上的雪后,冷冷地对我说:杨厂长明天晚上请你吃晚饭。我点点头,没和他多说什么。

张彬是1964年支边新疆的上海知青,在石河子的八一毛纺厂搞过供销,所以和杨厂长是老相识。为了就近照顾上海的老母亲,他在我们县城找了老婆,又通了路子到我们公司做外勤。他快50岁了,书生模样,中等个子,不抽烟不喝酒,谨慎精明,宁可受气,不肯吃点亏的,一个典型的上海男人。我第一次和他出远差,不管我怎样催他逼他,张彬每欲分辩但咕咕囔囔不敢高声。我明白的,他三分认我是个头儿,七分是忌惮我人高马大,火爆性子,怕当场吃亏,怕秋后算账;何况七万元的欠款就是他闯的祸。

杨厂长家就在厂子附近,一大片泥坯垒的白墙矮平房,是他们厂的职工宿舍——数百户来自渤海湾天津卫的内迁职工的家。每家屋面上的烟囱冒着烟。北屯这地方,当地人戏说,就怕夏天的蚊子、冬天的雪。冬天,这里天寒地冻,大漠的风,赛如刀子,最冷时气温零下40多度。老天爷慈悲呵,我们路过的那个名叫呼什托洛盖的小镇旁,天生一个无烟煤矿,产的煤,我看是天下最好的无烟煤,油黑锃亮,一块块数十斤重大如冬瓜,火一点就着,火力又足,燃尽了就一捧白灰。所以家家户户门口旁一大堆煤,靠它过冬的。小平房矮如棚户,火炉上的大锅,沸水翻花大滚,屋子里挺暖和。

我去的是一户再普通不过的人家,踏进室内我就觉得这个家庭少了什么——没有欢乐。两边卧室,当中一间起居室,屋后搭的棚棚是厨房,不过50来个平米吧,杨厂长的家简陋而整洁;除了一个21寸的彩电外,一无长物。他家三口人:夫妇俩和一个傻儿子。我们喝酒,他妻子在后面忙乎,儿子坐在下首闷头吃菜。那晚,杨厂长喝高了,有点亢奋冲动。我和他喝过好几回酒,在苏南、在江西都碰过杯,每次都是点到为止,从来没见他这般的失态。然而,在他那激情难抑、似诉似泣的一口天津话里,我由衷感受了他的悲情和对我的信任。一位善良刚直的老人,命途坎坷,一生艰辛。

“老傅呵,我命犯灾星!你知道厂里的一帮老职工骂我嘛?说我卖厂求荣,为当这个厂长把厂卖了!全厂数百家天津人几代老小,因我一人客死蛮荒。我的罪名大着呢!你看看我求来的荣华,你看看我的家,不来北屯,你信吗?”

北疆毛纺厂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天津的一个毛纺厂整体内迁的,杨厂长在天津时是副厂长,厂长、书记年纪大了没来新疆,这个厂的迁建和重新生产都是杨厂长在负责。几百号人携家带口到新疆,阿勒泰在哪里?谁都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总算到了,嘛地方啊!一片荒滩,真是没有草,没有水,连鸟儿也不飞。日子总要过的,挖地窝安了家,建厂房装机台,毛纺厂开始生产了。待了几年,一帮老职工找杨厂长说:老杨呵,我们跟你一道吃苦,一起卖命干个几十年也认了,退休了,老了,总要让我们回天津吧!再有,我们的孩子总要念书吧!这里只有一个小学校,孩子们以后怎么办?你要跟上面说话!让孩子回天津念书,让我们老了叶落归根!

杨厂长觉得这些话在理,和自己也是休戚相关。他拉了工会主席找师部、找兵团、找天津市政府,没人愿听这码事;干脆到北京找国务院信访局,等了几天,有人接待了,答复就一句话,向当地政府反映。俩人死命不肯走,要见领导,结果领导没见到,兵团警方的几个警察自天而降,二话不说,把他俩押回了北屯。

杨厂长北京请愿不成,押回厂里撤职劳动改造,倒是救赎了自身。老职工都知道厂长受难是为了大伙,再没人骂他了,反而联名向师部要求让他复职——这个厂离不开他。一晃多少年过去了,人们都年岁大了也认命了,不再折腾什么。但这一回事情闹大了,150万货款被骗,厂子或许就此一蹶不振。想想呵!两台载满高档毛线的超长货车,遥遥数千里,从新疆北屯到湖北武汉,却空车而返,分文不见。全厂工人揪心。兵团和师部警方派去了两批人马,一个多月了还没有消息。杨厂长如坐针毡,寝食不安,这一回他说不定真的要顶罪名了。

“我命犯灾星呵!这笔款要不回来,这个厂麻烦了;过了年再不能开工,职工发不出工资,我罪过大了,即便坐牢也心不安······这批货我知道干系大,出不得差错,合同订死的,一手付款,一手交货;两台车,我派了四个司机,还让销售科长带一个销售员跟车走,再三关照,人不离车,车不离人,不见汇票不卸货。那几个小子我打小看他们长大,都叫我叔的,回我的话应得山响——斩了头也要保住货!谁知道竟会和人家去喝酒!一顿饭的功夫,车在,货给拉光了。老傅,你说这是嘛回事?嘛世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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