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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风把心蚀空,变成了蛹

时间:2012-10-31 10:53来源: 作者:候鸟 点击:
他们一起走着,他聊他的武侠,他对中国的大学的认知,他的理想,他家同样优秀的小妹……一般都是他主导了两个人的谈话。她为自己的孤陋寡闻自惭形秽。无非就是跟他说说各种期刊各有利弊,以及新看到的轶闻趣事。也并不愁无话可说的尴尬。时间,便真的是在这样“走走”

  待到风把心蚀空,变成了蛹
  
  自从他离开后,她感觉已被掏空。
  
  PartⅠ分手
  
  其实也不好说,若他是因为意外永远消失,或是移情别恋取珠玉而舍糟糠,这其中哪一种她会比较容易接受。
  
  她一向自视甚高,并不为身外之物所动。而爱一个人时,会让她卑微至尘埃里。他说“其实家里不同意,我准备考研,过猪狗不如的日子。”还说“至少她家得有车如本田吧!”只此一句,她已无话可说。她想着“从此,我的追求也会变得庸俗而现实。”
  
  那一串由他送给她的用她的名字串成的手链,她还给他时,他接过去,说“扔了吧,没什么意思。”一颗心跌得粉碎,而她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随你。”在他再次重申要找个富家女的观点时,她扔下一句“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便走了。是九月,下着雨的夜晚。他们都没有撑伞。他似乎依旧在新生接待区的帐篷里避雨。他是学生党员,负责学院的新生接待。
  
  从此,不必再相见。如去年今日,你我并不相识。
  
  PartⅡ得友如你
  
  大学的故事多少发生在社团中,社团多了一分浪漫的色彩。文学,最诗意也最能消遣。文学社,在一所理工大学能够存活却是不易。她上大一,不知情。仅仅冲着“文学”二字加入了一个叫做“文学社”的团体。一切都是新鲜的。有热情有好奇心去发现去审视去融入这个迷离的生物群。
  
  第一次相遇,是在准备代表文学社给乒协迎新晚会的朗诵排练时。那晚也同样下着雨。第二次,是在晚会上,他把自己的糖果给了她,并鼓励他们好好表现。后来,饭后相遇在路口,他叫出了她的名字,并说“你是巫山的。”一个小小的细节,让人由心底温暖。
  
  后来社团进行征稿,她去了编辑部给一个大二的学姐做干事,那会儿有大量的文稿要录入,有大量的文章要审阅,倒也不亦乐乎。每次集中审稿,他都送她到她们宿舍楼底,帮她提着她的笔记本。她觉得他很绅士。
  
  他们开了一门学科基础选修课叫“复变函数”,他邀她一起去听课,她欣然前往。她记得老师有一句口头禅“是不是?”而这一简单到极致的问题,整个教室无人应声。学语言的她听不懂老师说的什么,只是在坐在他旁边看着闲书,或做自己的快速阅读。每次课,由于是下午的第二节课,他都带她提前离开,也不怕引起老师的不满,只为一起去食堂吃个饭不必拥挤。有一天,他带她去“快乐食间”吃饭。她说“有点奢侈了吧!”他说“没事,我今天发工资了嘛!”是的,那天他拿到了他的奖学金,只是他并不开心。他们全院16个班,每个班只有一个甲奖名额,他全院排名12,却是班上的第二名只能拿乙等奖学金。她们便一起去唏嘘着。
  
  十一月十一日他们聚餐,她问作为会长的他“可不可以不去?”他说“不可以吧。”那天,他就坐在她身边。席间她多数是沉默,他寒暄之余不忘问她“你没事吧?”是的,那天喝了一点点酒。喜宁静的她跟餐桌文化显得格格不入。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愉快的。
  
  这样一天天熟络起来。他很忙,也常常把一些小事交给她处理。比如选修课的期末论文,查查资料,写个作文之类的。他说“你做事,我放心。”QQ上也联系得多了些。觉得作为朋友他还是挺不错的。一句“早睡”,一句“偏劳了”,让她心甘情愿被他驱使。
  
  后来在审稿时,编辑部长让她带一些杂志过去,以便策划文学社社刊的模块,她并不情愿,因为要花很长时间先赶回寝室,然后回到教室。但她一向不擅于拒绝。回去拿了。各种期刊仅拿一本就是厚厚的一摞,文学社课外读物最多的恐怕也就是她了。只是拿去之后,他们并没有用到,甚至翻都没翻一下。他伤心,觉得被玩弄了一般。晚上编辑部长给她打电话,她没有接。后来他给她打电话。当初说了什么以无从考证,只记得说了些很含糊的话“你感觉好些没?”“好了”“那就好,否则我这会长怎么做啊”“嗯”“你若不想在编辑部做了,以后跟我吧。”她不置可否。“我有一本《老人与海》原本想你生日的时候寄给你作生日礼物的,现在只能作为赔罪礼物了。”她笑了,他也笑了。
  
  他说好朋友就要相互扶持。她信。而且,她为有这样优秀的一个好朋友感到骄傲。
  
  PartⅢ出去走走
  
  你今天晚上有课吗?
  
  没有。
  
  今天心情不好,我们出去走走吧。既然他说心情不好,作为好朋友怎么好意思拒绝,不陪陪他呢?校园里有很多他的熟人。有人打趣“哟!小学妹。”也有人半开玩笑的说“女朋友?”他不解释,她也不解释。心里明白,其实再纯洁不过的关系了——他是会长,她是他手下的会员。
  
  那天,她们在彩排圣诞晚会的音乐剧。然后她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我想出去吃东西,又不好意思一个人去,我们一起去吧。
  
  不行啊,现在我们正在彩排圣诞晚会的音乐剧。
  
  好吧,你结束了打给我。
  
  等她结束了,他们果真一起出去吃饭了。然而,她也只是陪他吃个饭吧。
  
  后来,不知有多少个日子,他说出去走走。她便冒着寒风,去见他。从来都是相约在勤工助学厅。他,等着她。
  
  学校的足球场,她终于不记得走了多少圈。只是因为他在身边,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累。大一的第一学期便这样的一圈一圈走过。以为可以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期末将近时候,是他在督促她别荒废了学习。是他早早的在自习室占了靠近空调的位置,等着她。所以说,认识一个优秀自律的朋友是很荣幸的事。会给你动力。
  
  他们一起走着,他聊他的武侠,他对中国的大学的认知,他的理想,他家同样优秀的小妹……一般都是他主导了两个人的谈话。她为自己的孤陋寡闻自惭形秽。无非就是跟他说说各种期刊各有利弊,以及新看到的轶闻趣事。也并不愁无话可说的尴尬。时间,便真的是在这样“走走”的过程中,消磨了。
  
  PartⅣ我带你去看雁门关
  
  转眼寒假将至,他说,我考完最后一堂试就去找你玩哦。为此,已经考完试的她在学校多逗留了一天。那晚,他们点了几个家常小炒,饭后沿着学校门口的马路穿过隧道走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直到惊觉已不辩方向,才原路返回。经过隧道时候,洒水车经过,在逼仄的隧道无处可避让,他把她护在身后,泥浆全部被他用身体挡住。
  
  他说,回家了我可能不会怎么登QQ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啊。她说一定会。只是他没有做到“不怎么登QQ”她也没做到“给他打电话。”他们一起去喝了一杯奶茶。他坚持让她也在留言壁写下留言,而她终于没有写。
  
  寒假,每天都用手机挂着QQ。一日她早睡了,晨起,小企鹅不安分地跳个不停“我登QQ,逮你没逮着啊。”她便觉得他是在乎她的。
  
  她的生日是除夕,那日收到他的短信说在这举国同庆的时候,别人都羡慕你的生日热闹,恐怕这近二十年来从来没有过过真真意义上的生日,只有你自己知道其中滋味,他年也能陪你过生日么?她心中酸涩,攸然觉得他是懂她的。
  
  他说,等我毕业了,带你去看雁门关耶。雁门关,是回到他家乡的必经之地。她说好。
  
  他说等我回学校了,我们一起去上晚自习。
  
  这一切,都显得那样美好。
  
  PartⅤ我看过的都是我的
  
  寒假在家无事,她做了一幅十字绣的钟面,他说给我看看吧。她便带给他看了。
  
  送我了吧,我看过的都是我的。她惊喜,你若喜欢,拿去就是了。
  
  情人节那天他说,光棍节,我们一起看电影吧。
  
  怎么是光棍节呢?
  
  呵呵,没有情人的哪天都是光棍节。
  
  那天,他送给她一串手链,没有什么名义。后来见他,她都戴着。那天晚上,足球场上,他们用自己的电脑看的是恐怖片,他把她轻轻拥在怀里。还是很拘谨的,没有任何接触的护着她。直到他拿出手链,才拉起她的手,说,我一直想不通这个东西怎么戴的上去。她说。你费心了。却感动不已。他说,我在我家那边看到还可以这样串的手链,第一次跟我妈妈一起,不好意思买,后来我说出去走走步行了几十分钟买了回来。她咯咯的笑了,说,有了这串手链,再也不用担心我会走丢了。他说,清明节我们去白帝城吧,她说我又不认识路。“怕什么,大不了把你卖了换问路钱。”他大笑。“况且你现在有手链也不怕弄丢了。”
  
  他们相见的频率高了,而她却不满足了。正如《诗经.子衿》里面那句“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他也曾仔细端详她的脸,说,让我好好看看,我看过的都是我的。或许是半开玩笑,或许是认真的吧。
  
  某次,他告诉她,想把她从编辑部调到策划部,她不依,委屈的就要哭了。他抱着她,嗯,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他问了很多遍,你没事吧?我没事,她说。
  
  “你是我的,我怎么舍得让你难过?”
  
  PartⅥ你是我女朋友
  
  清明节的旅行计划,由于一些意外终于没有实现。最终,他们去了李家沱长江大桥的江滩上,她看过这辈子所见的最美的夕阳。他抱着她,吹着江风。
  
  五一节,他们去了西南大学。他跟一个大叔把座位换到她身边。在高速路上,她倚在他的肩上,睡着了。其实去哪里真的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跟谁一起去。也是这一天,他说“你是我女朋友,不要否认。”并不是说“你做我女朋友吧”,而是说“是”。她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包围了。只是她忽略了一个事实,自始自终,他都没有说爱她。
  
  他依旧有很多小事交由她做的。她依旧像是他随传随到的贴身小秘书。一切都显得那样理所当然。因为她是他女朋友啊。
  
  PartⅦ自始自终,你都没有对不起我
  
  后来,他不喜欢跟她一起自习了,他的理由是“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看不进去。”她便不缠着他。很乖巧的呆着,不敢打扰。她邀他一起去听她们学院的英语文化节的讲座,他以功课太累为由推脱了。第二次是她邀他一起去听听力实践课,他以社团有汇报演出为由推脱了。
  
  她已然心疼,跟他生气。他说,你是不是跟人打赌了还是怎么着?她不明白他何以用如此恶意来揣测自己的用心。
  
  后来,后来她叫了一个老乡出去喝酒。喝的烂醉。不巧正好被他和他的同学遇见。那次他们说了很多。其实这份感情已经岌岌可危了吧。
  
  他在QQ上说,“我同学说看见你和男生一起喝酒。”她说“我只在乎你啊。”她借着醉意问“你爱我吗?”等你清醒了再问这个问题吧。他说。
  
  其实她虽然吐得一塌糊涂,却无比清醒。他说,我已没有了爱这种情感。他说,我们之间感觉就像是亲人一样。
  
  他们这次甚至闹到要分手的地步。其实他们并不是动仄就要把分手挂在嘴边的。可能伤了,累了。她说,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对不起你。
  
  第二天,他的QQ状态写着,我想说,自始至终,你都没有对不起我。
  
  PartⅧ我们私奔吧
  
  毕竟是挂恋着的,没有因为那次就分开。只是接下来的路,每一步都走的那样心疼。每一句话都小心翼翼,两个人的关系或许已经如履薄冰。其实伤过的,永远有创伤。
  
  等我考完六级,我们私奔吧。他说。她有几分羞怯的说,好。
  
  然而还没考完六级,他们的矛盾再次升级。任性的他第一次把他独自留在了操场。为此,他也是把她拉黑。
  
  她这一辈子似乎注定了不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的。“我们私奔吧”,这样的故事,只适合在童话里。流了很多眼泪,他说泪湿了他半面衣襟。她最终妥协了,跟他道歉。相安无事的度过了暑假前的最后几天。
  
  她不知道他已决定离开,否则也不会低声下气的求和。
  
  PartⅨ终
  
  暑假结束时候,她军训,他在准备回家的前夕见了她。还是两人一起吃了晚饭。分别时一个习惯性的拥抱。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竟然会是最后一个拥抱。
  
  其实分手,并不是因为你某件小事做得不好,只是因为不合适。或许很多小的原因聚在一起,而那一件小事,只是压死牛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一直都知道他适合做朋友,却不适合做男朋友。
  
  其实爱情,并非你付出了多少就能打动人的。比如人家分明喜欢的是香蕉,你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给他买了一车苹果,人家不为所动,你便责怪人家不领情,因为你花光了你所有的积蓄。要投其所好。女孩子不要太强悍,那样会让自己很受伤。你那么强,不伤你伤谁啊?不要把一个人当作你生命的全部,否则一旦他离开了,你便一无所有。
  
  要对自己好一点。不要对别人好到超过自己。否则,你会觉得不值。
  
  他们的爱情走到了尽头,他们终于不必考同一个城市的研究生。他们终于不必再争吵,而他,不必在她生命的蓝图中。
  
  编外:
  
  杜撰的故事,往往不能一鼓作气的写完。而亲历的,却已不敢原封不动的照搬回忆。因为会心疼,会无端的想要落泪。不想说“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他们的种种本就是巧合。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分离。
  
  抽丝剥茧的蚕食了生命中所有的光和热,他离开后,我感觉已被掏空。
  
  故事很短,回忆很长,思念的权利都被剥夺之后,发现其实一无所有。
  
  曾经他说“以后喝酒让我陪你。”不是我醉生梦死,是有时候想要逃避,酒算什么呢。但是我真的没有再喝酒了。一直清醒着,真要忘了,便什么都不记得。
  
  却是未曾忘记,不敢想起。在受伤的时候,在环境不适合生存的时候,给自己裹上厚厚的茧。躲在里面休眠。不吃也不喝。后来那茧中之物不知为何就死了。没能破茧而出,只能化而成蛹。剩下无心的,只是躯壳。
  
  其实,我已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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