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起风了,又是一个深秋的季节飘然而至。我默然无语的静立窗前,看树影躺在地上,载着深秋的夕阳缠绵。时光沉浮,那些真假难辨的风景,像极了点缀生活影片的背景,是如此的生动具体……
来时的小道,树影参差,苔痕青翠,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幽僻处可有人行,点苍苔白露泠泠。”想到,就用笔在白纸上写下,生怕会在某一天忘记这样好的句子。
中秋是在YF家的南楼度过的,没有月亮和星星的夜晚,只有满窗的秋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住。他家亲友众多,纷纷前来探望,真是主雅客勤。那晚围了整整三桌人,是我没有料想到的。
席间,最为抢眼的客人是一位非常时尚美丽的女子,跟YF邻座。她能说会道,YF的家人对她好感颇多,一人说话众人皆应,算得上是一呼百应吧,我知道自己是那种百呼不应的人,所以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吃饭。
饭至中途,众人更在席间谈笑,推杯换盏。YF被他们的酒灌得有些昏昏然了,处于高度兴奋状态。他的同学见我一直默默无闻,端着酒杯来“敬”我,我站起身,微笑着道谢,抿了一小口便要放下。那人不依,非要说初次见面,若不喝完就是看不起他等等云云。YF不管我们理论,夺过酒杯一饮而尽,笑说:“别为难她哦,她不能多喝。”那同学只得作罢,有些遗憾的离开,转身又跟那位美貌的女孩去喝。
那同学问那女子:“初次见面,美女贵姓?”女子笑得活泼开朗,说自己叫谷幽兰。众人齐喊:“空谷幽兰好名字,干一杯”。他们喝得热火朝天。我早就没了兴致,轮到放下碗筷招呼众人“慢用少陪”时,很多人才发现了我这个人的存在。
我去了YF的书房,寻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安静的在椅子上坐下,静静的读他的书。有人推门而入,抬头就迎接到一张美丽的笑脸,正是那位自称谷幽兰的美女。“我可以进来吗?”她问。
我不再看她答道:“这房子又不是我的,都是客人,当然得到主人的同意都可进来。”她笑意盈盈的进来了,靠近我,埋头看我看的一阕词念道:“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她咯咯的笑出声来,说道:“你真是书卷气太重。我就不喜欢读这个。”
我合了书,搁在书案上,很认真的问她喜欢什么。她头一歪是笑非笑的说:“我喜欢远帆,你不会生气吧?”然后又是不住的笑。我站起身,背对着她,继续在书柜上找其他的书看安静的回答她:“不用你说,我也看出来了,今晚的客人有一半是你的亲友,你是来跟YF相亲的吧。”这次她不笑了,绕到我的身边,很是吃惊的问:“你都知道了?你不退出吗?你不会惊慌?”
“我退出?我为什么要退出,又为什么要惊慌?”我反问她。她的表情有些夸张的说:“你还真是个奇怪的人,杨阿姨(YF的妈妈)一点也没有说错。你不是生病了吗,为什么不退出呢?这样你们谁也得不到幸福。”我不再找书,片刻愣怔后答她:“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也不能违背。如果因为病了就放弃所有,放弃亲情,友情,爱情这个人活在世上也算是白活了一回。人病了无所谓,只要思想没有病,意志没有病,配合治疗很快就会康复起来。”她一时语塞,我笑了。
不多时,YF的同学来看我们,叫我们出去看看YF喝醉了躺倒在沙发上。我们都去了,只见YF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醉醺醺的嘴里还喊着继续喝。或许是他太高兴了吧。
我端了一杯浓茶给他,他翻过身来,手一挡就将杯子打翻在地。茶杯在地上咣当一声碎了,他家的“阿姨”很快就将收拾净了,望望碎了的茶杯我有些出神。谷幽兰又泡来一杯浓茶端给他,他老老实实的坐了起来接了,然后喝尽,依旧躺下。
我回头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他,跟众人道别就开车独自离去了。或许不离不弃只是一个谎言,最终在时光前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回去的路上,我关了手机,将车开得飞快。车里反复的放着英文歌曲《take me to your heart》,心里五味杂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安慰自己。
中秋过后的两天里,我都窝在家里看新版《红楼梦》。依旧关了手机,看蒋梦捷不断的用泪水诠释林黛玉的形象,心里觉得酸酸的。那原着中的林黛玉难道仅仅是用哭就能演绎表达的吗?就像我此时此刻的心情,仅仅是用文字就能表达的吗?
罢了,关了窗帘,免秋风萧瑟吹人冷。徒留这绣帘风冷秋窗人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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